於是靠近走道的幾個同學連忙去接,然後按照人手一瓶的數量把飲料分給大家。我拿到飲料的時候才發現,原來是凍過的冷飲。我轉頭去看她,看到她也拿到了飲料,手剛碰到罐子就微微愣了一下,果然她分到的也是冷的。
我正在考慮是去幫她再買一罐,還是找人跟她換,可是這樣的話會讓氣氛更尷尬……就在猶豫的時候,聽見花形繼續用漫不經心的語氣說:“哎呀不行你們買的都是凍飲嗎?經理你不能喝這個哦……”
坐在斜對麵的伊藤伸手正要打開自己的易拉罐,聽到花形這麼說,連忙慌慌張張地把自己手裏那一瓶遞過去:“經理你可以喝我這個!我的這一罐凍得不厲害,還比較熱!”
唔……有他們幾個在,看來也蠻好的。
時間就在這樣習慣性的忙碌中過去,接下來的三周都有練習賽。又到了周末慣例訓練的時間,如果不是早上剛到學校就看見自己的衣鞋箱又被塞滿了巧克力,我都沒有意識到原來今天是情人節。
無可奈何地搖搖頭,每年都是這樣,於是,轉身去體育館。還沒進更衣室的門,就聽見裏麵吵吵嚷嚷:“一誌收到情書了!而且是今天一大早直接送到了籃球部辦公室來的哦!”
莫名地覺得有趣,忍不住問他:“嗯?一誌你有自己看過了嗎?”
在大家的慫恿下,高野一會兒抱怨寫信的人不懂禮貌居然用平假名來稱呼姓氏,一會兒又抱怨寫信的人囉嗦,但還是把一誌收到的情書念了出來。
花形扶了一下眼鏡:“等等,你確定真的是女生麼,因為這裏用的是‘俺’而不是‘私’,女生都不會這麼稱呼自己吧……”
其實不光是他這麼覺得,我也越聽越覺得不對勁。伊藤小心翼翼地湊過來大驚小怪念出“我知道你的溫柔,隻是出於教養,在看似溫柔的外表之下有著超出任何人期望的……”他還沒有來得及念完,一誌終於忍無可忍地開始吼:“夠了!”
我換好了衣服,在大家的一片哄笑之後終於忍不住提醒:“你們發現沒有,其實這封信應該不是寫給一誌的。”
“什麼?”聽到我這麼說,所有的人都驚訝地回過頭來。
我從永野裏拿過信,一看,果然——“や”和“セ”,在手寫體的時候挺容易弄混呢。
花形還掃了一眼信紙末端的落款,然後還大驚小怪地說:“哎呀,是一年七班的真田啊!不就是棒球隊一年級的那個小ACE麼!”真是的,眼睛這麼尖,真懷疑他的眼鏡是不是根本就是個擺設,實際上平光的。
我向大家繼續解釋:“一誌的姓氏是長穀川,平假名寫出來是‘はセがわ’,但這裏被弄混了清音和濁音的區別,而且第二個字其實是……”說到這裏卻忍不住停住了,在短暫的沉默之後,轉身往外走,“好了,該去準備訓練了。
有種無法形容的不快滋長出來,於是試圖用轉移話題的方式來消解。
伊藤還跟在後麵不明所以地問:“隊長,到底是什麼啊?”
偏偏這個時候,她走過來:“藤真學長,不好意思剛剛打印室的機器壞了,所以……”
而由於花形的提醒,伊藤終於恍然大悟,嗓門之大讓我在門外也聽得清清楚楚:“我明白了!原來真田同學的情書不是寫給長穀川學長的,是給經理的!誰讓‘はやかわ’和‘はセがわ’寫出來這麼像啊!”
在我皺眉的時候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一刻她的表情變化非常迅速——在遞給我資料的時候硬生生收了手,目光停留到我手裏的信封上。有那麼一瞬,分明看到她臉上閃過一種類似於好奇和驚訝的表情,然後,又被她自己很費力地把那種獵奇的表情扯回僵硬。
還用一副無辜的表情,硬繃著一臉的認真對我說:“藤真學長,這個是你要的大家上次體測的備份。”
喂,這家夥,說這些話的時候,難道沒有一點身為當事人的自覺?
說到這個真田,倒還真是個執著的家夥……唔,其實在北海道的時候,也許我就應該早點看出來……
不過既然她這麼裝無辜,那我也應該應景地配合一下,忍著嘴角的抽搐語氣平靜地把東西接過去:“好的,謝謝你。”
三個校工走過來,告訴我因為體育館電路檢修需要我們換訓練場地的事情。簡單溝通了一下,確認下來今天必須把訓練安排到室外。這就意味著需要和棒球隊公用場地,於是,安排花形組織大家帶上必須的訓練器材,然後叫她和我一起去找鬆井老師協調場地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