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3 / 3)

說到這裏感覺氣氛輕鬆了一些,星奈開始主動翻開一本相冊開始向藤真介紹:“這張大概是10年前拍的吧,嗯……記得是爸爸和朋友們好多人一起出去玩吧,小孩挺多的,年齡都差不多大。沒錯這個所有人中最黑的就是牧大哥……”

照片上的牧大概七八歲,謝天謝地,十年前的牧隻是黑,以及隻是個子比同齡的小孩高一些,但是絕沒有“看上去比同齡人大了十好幾歲”。藤真也沒費什麼工夫就在照片上找到了諸星,他那自來卷的頭發非常有辨識度。可是藤真反複看了好幾遍照片,也認不出哪個是星奈,隻好放棄:“這上麵,也有你嗎?”

“……有,是這個。”星奈不太情願地指了指蹲在前排中間的一個小孩,個子不高瘦瘦的頭發也剪得很短,穿著T恤短褲運動鞋,完全就是小男孩的樣子。

一陣啞然,但是藤真隨即想起去年在仙台聽過的舊事:“而且那個時候,諸星和你打架從來沒有贏過?”

“是啊他小時候很遜的還動不動就哭……”星奈話音未落就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不不不我那個時候沒有那麼暴力!”

“別解釋了,我已經知道了。”藤真忍不住失笑,“嗯,和現在比,反差挺大的。”一邊說,一邊隨手翻到了下一頁,照片上隻有諸星和星奈,還是6、7歲的樣子,諸星端著自己的文具盒在哭,旁邊的星奈很得意。

“……文具盒裏是什麼?”藤真猶豫了一下選擇了避重就輕。

“毛毛蟲。”這語氣是和平時一樣誠實。

“……牧呢?”藤真承認這個問題有點沒話找話。

“在拍照。”

“……”

很快就翻到了有星奈在參加訓練時候的照片,大概也就是8、9歲的年紀,這時頭發已經長長了紮成了辮子,已經是徹底的女孩模樣,巧的是,訓練服也是黑色的。又翻了幾頁,照片上星奈的樣子沒有多大變化,不過照片裏的風景大異,城市背後銜接的天際連接著壯闊的高山,還有很多建築有著哥特式的尖頂。

“這裏是鹽湖城,我是9歲去的美國,在那裏呆了將近5年。”星奈微微側過頭,“是啦,那邊是高原性氣候,比較缺氧,剛過去的時候非常不習慣呢,連訓練都比在國內的時候要吃力好多,而且那邊……冬天真的好冷,夏天又特別熱,果然還是日本的氣候比較好。”

藤真讚同地點點頭,翻到下一頁看到一張合影,是星奈和一位老人,老人坐在鋼琴的前麵,星奈坐在他旁邊,還有一個大概5、6歲的小女孩,看來就是明奈。老人一臉慈祥和兩姐妹就像祖孫。

“啊……這位是安德魯泰勒斯神父,他也總是對我們這幫小孩不厭其煩,是一位像爺爺一樣親切的人。”星奈說到這裏忍不住微笑,“泰勒斯爺爺的鋼琴彈得很好,還會給我們講故事,所以小時候我很喜歡去教堂玩。我聽他彈得最多的就是《月光》,不過那個時候還不知道這個曲子叫《月光》……”

“所以你找我要《月光》的錄音,是因為這個嗎?不過,如果隻是要找這個曲子的話,音像店應該有很多。”藤真剛問完又有點覺得失言。

果然星奈搖搖頭:“我之前找過的,但是那些版本,總覺得和記憶裏的不對。也不知道為什麼,其實可能根本就不像,就是在學校琴房偶然聽到以後覺得像,莫名其妙地覺得很懷念,所以……才想拜托給學長了。”說到這裏她停頓了一下,隨即又展顏笑了起來:“不管怎樣,真的很感謝學長。托學長的福,我才能把之前一直期望的節目在今天順利完成,對於花滑這件事,我是真的很高興,因為我沒有任何遺憾了。”

藤真發現自己做不到隻是說“祝賀你”這樣的話,原來今天看到的,其實就是她最後的謝幕表演,按照醫生的說法,那就是宣告她喜歡了那麼多年的花滑生涯徹底終結。隻是覺得心裏堵得難受,有些走神的時候不小心碰掉了一張夾在相冊中的照片,連忙彎下腰撿了起來。

那張照片是放大到10寸的大小,是一張抓拍得極好的全身照,照片上星奈一身紅裙,舞姿與笑容明亮如花火。

“這個是……《流浪者之歌》,薩拉薩蒂的小提琴獨奏曲,是我國中二年級在愛知縣決賽的照片……”看到這張照片的時候星奈定了定神,好一會兒才介紹完全名。

“其實紅色的更適合你。”藤真剛說完,就發現有幾滴溫熱透明的液體落在自己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