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晚上,藤真睡得並不踏實,不是因為失眠,而是因為從後半夜開始,就聽到家裏各種奇怪的動靜。
沒錯,是奇怪的動靜,床頭櫃的抽屜被反複不斷地拉開。一開始本來也睡得迷迷糊糊沒有在意,後來實在被吵得受不了了,坐起來打開床頭燈,就看到那隻貓正站在床頭櫃上,抽屜已經被打開了至少十厘米。那隻貓一隻前爪搭在抽屜上,另一隻前爪踩在櫃子邊緣,原本是正要往抽屜裏鑽的,看到他起身,轉過頭來,非常不友好地“喵”了一聲。
被無端地吵了瞌睡換了誰都不會高興,一貫在人前都貌似是好脾氣模樣的藤真也不會例外。皺著眉頭看向那隻貓,想說“你在幹什麼”但是話到嘴邊又沒說出口——多可笑,給一隻陌生的貓說話?你確認它能聽得懂?
一人一貓就這麼對峙了一會兒,最後以藤真很快放棄告終——是啊看了一眼枕邊的鬧鍾現在還不到4點,不去睡覺跟一隻貓有什麼好對峙的?
再者,因為必須在上午客人來之前把買的東西送回去,所以今天是必須早起的。於是藤真沒有多糾結,起身看了一眼給貓準備的水盆和食盆,水和食物也都還充足,就這樣放心地又去睡了。其實那隻貓不安分吵鬧聲還在繼續,但藤真索性懶得計較了。
好容易鬧鍾響了,這後半夜其實幾乎沒怎麼睡著。苦笑著起床,發現房間裏已經一片狼藉:那隻貓也真是不客氣,幾乎把抽屜裏能翻出來的東西都撒了一地。
照這個樣子,讓貓自己在屋子裏呆一天,絕對是不放心的;然後又不能帶回家,藤真猶豫了一會兒,決定把貓暫時寄養到寵物醫院,正好昨天還淋過雨,順便去檢查一下也是好的。
藤真開始趕緊收拾東西,早上的時間緊迫,因此一點也不能耽誤。等臨出門前習慣性地去找桌上的電動剃須刀,卻發現剃須刀不見了。
明明記得每天都放在原處,可是現在已經快8點了,想到還要送貓去醫院且趕緊回家幫忙待客,也隻能暫時放棄了尋找。帶上貓和昨天晚上買好的東西,匆匆出門。
那隻貓除了稍微受了些風寒以外,並沒有別的大礙,等到了第三天就完全恢複了精神,在添亂的程度上也越發變本加厲。
如果父親沒有出差的話,倒可以暫時借父親的用;假期期間因為幫忙料理家裏的事和照顧貓,也沒顧得上買;另一方麵,母親凜子還有些惡趣味地建議他索性別找了,偶爾換個風格嚐試下未嚐不可……種種原因疊加在一起,讓藤真沒能在假期裏抽空去重新買一個剃須刀。
而在這假期的三天裏,剃須刀就此再也沒有找到,隨之一起失蹤的,還有家裏一些其他零碎的東西。
盂蘭盆節的假期結束,翔陽又恢複了訓練。
在家裏休息了幾天,星奈已經大好了。坐電車去學校,下車沒走多遠就遇見了伊藤。
差不多算是一個暑假沒見,高一的鄰座同學兼高二還在同一個班,再加上伊藤本來就自帶“話多”的屬性,於是那種熟稔和熱情自然超過一般的同學。打過招呼並簡單地詢問了暑假的情況之後,伊藤已經迫不及待地打開了話匣子:“經理暑假回老家真是太可惜了!錯過了好多好精彩的場麵沒有看到!”
“呃,比如?”對伊藤的這種表現已經習慣了,星奈覺得自己隻要聽他講就好。
“啊啊啊我給你說啊!沒有想到原來隊長除了籃球打得好以外,原來還很會打棒球!總之你不在真是太可惜了!沒看到啊!居然沒看到!喂,你知道不,棒球隊的那幫人都驚呆了好嗎?”伊藤一開口就是機關槍一般攔都攔不住。
“伊藤,你別賣關子了直接說吧。”
“嘛,剛好就是全國大賽的第一天,那天還挺熱的,隊長正在帶隊長跑,已經跑了幾十圈了。棒球隊呢,也在旁邊訓練,因為他們幾天以後就去比賽了。”伊藤撓了撓頭,進入了回憶狀態,“當時還聽長穀川學長他們幾個和隊長說起湘北,啊還有他們的對手豐玉高中,隊長還說‘湘北不能小看豐玉求勝的意誌,特別是那個叫南的人’。我們正跑著呢,突然棒球隊那邊飛過來一個球,速度還挺快的……”
聽到這裏星奈忍不住微微皺眉,唔,差點被飛過來的棒球打到的經曆她也有過,實在不是什麼多愉快的事。於是沒忍住問道:“那,有沒有打到誰啊?”
伊藤有些忿忿:“其實差點打到隊長的!不過他接住了!然後棒球隊那個同學拜托他扔回去,結果,誰都沒想到,居然隊長隨手一扔,就扔了個曲球!”說到這伊藤眉飛色舞,感覺比說自己的事情還要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