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惱怒,想看看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抬頭就瞧見一個精瘦模樣的光頭,三十來歲,笑的都直不起腰了,一身的腱子肉像鐵條一樣藏在衣服下麵。
我心知又是個惹不起的貨,於是也跟著笑道:“看幾位爺笑的這麼開心,要不我再給幾位爺摔一個!”
那光頭看廢物一樣的看著我,突然就又笑道:“我還道剛才撞了個人,原來是撞了條哈巴狗!”周圍人“轟”的一下又都笑開了,居然還有幾個人誇張的捂著肚子,差點趴在地上。
我算是見識了,這******就是一群神經病。我不想招惹是非,遠遠看到書呆子和老燈駝子朝船上走去,似乎不打算管我這裏的事。
我低頭灰溜溜地就想跟過去,光頭突然腳一伸一勾,把我雙腳勾離地麵,我身子失去平衡,結結實實地摔了個馬趴。
從地上爬起來,用手一摸就是一臉血,剛才頭先著地,鼻子摔的不輕,腦袋裏嗡嗡直響。周圍人更是哄堂大笑,我頓時感覺自己就像電影裏經常播放的狗血橋段裏的瘦弱小孩,被一群強壯野蠻的同學欺負,卻一點也不敢還手。
我狠狠地瞪了一眼光頭,光頭嘿嘿一笑:“喲!想用眼神殺死我?那你可得當心了,我這人報複心強,你得小心變成瞎子。”他邊說邊學著盲人走路的樣子,周圍人笑的更加刺耳。
“媽的,有病!”我在心裏罵了一句,扭頭就走,那光頭沒來攔我,笑聲也很快就消失了,那些人很快又一本正經地各找各媽去了。
我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就發現光頭徑直走向女人的身後,好似說了些什麼,那女人朝我看了一眼,很快又扭過頭去。
撞到這種事情,心裏雖然不舒服,但也習慣了,就當是黴神附體。反正在我看來,衝動是魔鬼,麵對這樣一個煞神,抬手反抗並不是上上之策,古代還有韓信受胯下之辱,我這點根本就不算個事。
想著,心裏多少舒坦一些,看了看書呆子,他們已經上了一艘大船,我連忙跟了過去。
船這種東西,在我印像裏一直都是很神秘的。我曾經在一家博物館裏看到一艘破舊的大船,氣勢非凡,船體都是風刻雨打的痕跡,如同一個飽經風霜的老者。站在它麵前,你能感受到它撲麵而來的那種震撼感覺,仿佛它仍舊在無垠的大海裏乘風破浪。
但我上的這艘船,小的多,卻足夠堅實穩固,船體大部分都用鋼板加固,甲板上的出水槽也鑿寬了數倍。我對船了解不多,也隻能看到這些表麵的東西,總之,這是一艘經過精心改造過的船。
更重要的是,我在船上看到了老悶頭。
當然不隻他一個人,還有那些黑衣裹身的夥計。這種天氣下穿成這樣是不正常的,我也就是一件單薄的長袖。他們穿成這樣,讓我非常懷疑他們的智商。
但很快我就不再關心他們的智商問題了,老燈駝子顯然向老悶頭問了人皮的事情,然後老悶頭搖了搖頭,說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已經很久沒回去了。
他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他不想回答。其實老悶頭可以隨便找個說法騙過我們,那樣我們當時會相信,但事後就不一定了。
但他沒有這麼做,他隻是單純的不想說,而我們也拿他沒有辦法。確實,我們現在還沒有任何要脅他的本錢。
交談進行的很不順利,老燈駝子非常生氣,指著老悶頭的鼻子就是一頓臭罵。我在一旁就有點幸災樂禍,老燈駝子在村子裏輩份高,倒也有幾分威望。老悶頭挨罵,卻一聲不吭,直到老燈駝子罵累了,他才轉身進了船艙。
我不由在心裏哀歎,死豬不怕開水燙,果然悶人不好對付啊!
老悶頭顯然隱瞞了很多關於他女兒的事情,原本我以為他女兒隻是單純的失蹤,現在看來,很多事情都不是表麵上我們看到的那個樣子。
這就像我在地麵摳一個蟬猴的小洞,我以為裏麵是蟬猴,抓到它就能美餐一頓,但這個洞卻越摳越大,摳到最後,我才突然發現,這******原來是一個龐大的墓穴。
而我現在就有一種掉進墓穴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