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的天空是那樣的純淨,陽光的照射給萬物帶來了新的魔力。
黑袍人站在藍天之下,他的眼中透著天空的蔚藍。還有幾天,那東方帝國的王就會從這裏經過,帶著他的臣子、姬妾和眾多的隨從。而這些人,都將見證一個偉大的創造,一個令人驚歎的奇跡!
三天後,周穆王一行翻過了昆侖山,還沒有進入中原之地的時候,一個自稱偃師的黑袍人出現在他們麵前。
他不卑不亢地回答周穆王的問話:“您有什麼吩咐,我就做什麼。但是現在我已經造好了一個,請大王先看一下吧!”
他取出一顆晶瑩光亮的寶石,把它放進身後人偶的胸膛。人們驚奇地發現,原來那個死氣沉沉的人偶眼中忽然散發出生命的光彩,並且隨著偃師的指令,做出各種高難度的動作。他的舞姿比任何一名宮女都要靈活,他的跳躍比豹子的動作還要優美,他的歌聲比岐鳥的鳴唱還要動聽。所有人都被這一景象所吸引,隻有兩名勇士始終堅持著自身的職責,他們眼中閃爍著警惕的光芒。
風在這一刻靜止,陽光也一同凝固,天地間仿佛隻剩下那人造的機偶,以及人們不斷的驚歎。
多少年後,中原的奇人異士們仍不能釋懷。竟讓一個外族人在王的麵前展示出無人能及的神技!多少人窮思極想,得到的隻是能在低空盤旋三天的木鳶,又或是能吠幾聲的木犬。他們逐漸明白,一定是少了什麼!但是他們不知道,文獻中記載的晶瑩心髒並非偃師所造,那其實是一塊天外之物。
星辰破碎的殘骸,在鄭國的夜空中劃出一道長長的痕跡。這決定命運的軌跡,落在腳下隻是一塊小石。他居住在鄭圃二十多年,第一次看見這種景象。然而這塊發出微光的石頭,竟真的改變了他的命運。
他的名字,叫列禦寇。
這一年,他在鄭圃附近的山中砍伐了一棵百齡的鐵木。而這僅僅是一個開始。他又花了兩年的時間把它削成小件,花了一年的時間在上麵刻上奇特的花紋。他的妻子偷了一根出去賣,竟然從廟祝那換得一月的糧食。將這些東西組成一副羽翼,這又耗費了兩年的時光。
他長呼一口氣,取出六年前得到的那塊石頭,把它嵌在羽翼中心的環上。這一刻,他完成了多少先輩的夢想,他們與偃師針鋒相對,卻始終找不到他們的機遇。套上這副羽翼,胸口閃過一道光芒,那沉重的笨拙的鐵木忽然變得柔軟堅韌,像飛鳥的肉翅一般。
巨大的羽翼輕輕拍打聲中,他被一陣風托起,像當年的偃師一樣,獲得了神明的權利!
他乘風而行,幻想能找到金烏棲息的桑榆樹,卻看到一條無底的深溝。他認為這是萬物的終結,於是把它叫作歸墟。再往前麵,是一片荒涼的陸地。他發覺天很快就暗了,於是匆忙結束了第一次的旅行。卻不想那裏的居民從此記住了他在空中翱翔的景象。
幾次旅行之後,那石頭的光芒越來越弱,終於失去了原來的效用。他不得不在路上降落下來,從此告別了禦風的時光。
他隻信以清虛傳家才能長遠,卻不知有人以名望傳家做得比他更好,那個人叫孔丘。
造人,飛翔。偃師和他各自侵占了神的一項特權。而千百年後,又一塊特殊隕石被人們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