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日,梁玉喜被大管家差遣,正往大娘娘家陽穀縣送信去。早上,大娘寫下信後,府上小廝都跟老爺出門了,隻有梁玉喜在後院打雜,大娘就叫杜子辛安排梁玉喜的差事。她知道幾個小廝中,隻有梁玉喜到過她娘家,路上行腳也快當一些。
梁玉喜尋了一條捷徑,雖是荒僻,但走得快不少。一路上走得有些饑渴,看見前麵一個殘破的土地廟,就進去尋水喝。這土地廟雖殘破不堪,應有些過路的客商、販夫走卒和叫花子來歇息過,那井裏也都是些淨水。梁玉喜就拿出包袱裏幾個炊餅,坐在後院的井邊吃喝起來。吃喝完,梁玉喜看那幹草垛還幹淨,就躺在那裏想些心事。
正想得恍惚間,突地聽到前麵廟門吱呀一聲,有人進來。梁玉喜再仔細聽,都是躡手躡腳的在走,不像尋常人,他不覺有些警醒。他忙把幹草扯了些蓋在水漬上,躲進幹草垛裏些,仔細聽那都是些什麼人。
也是無巧不成書,這進來的兩人,正是擄走東閭府千金東閭玨的強人。兩人在那荒僻小路奔走,一刻也不敢停留,大白天扛個麻袋,生怕被人看見過問。也是走得又困又乏,好不容易看見這個小廟,就想進來歇個腳。進得廟來,小心搜尋後,見四下無人,才放心下來。
兩人也來到後院,梁玉喜躲在草垛裏看得真,隻見他二人,一胖一瘦,一高一矮,頭上纏巾,青衣短裳都紮了袖口和褲腿,穿的是多耳麻鞋,麵刺金印,不是一般人。梁玉喜就尋思這兩人的神色,不像那村野農夫和販夫走卒麵色從容,一味的東張西望,還有些驚惶。
那高胖者將麻袋放下後,自喘息了一陣,那矮瘦的坐一邊道“天色尚早,我們自躲這裏,待天色暗下來,再前行如何?”那高胖者罵道:“大爺扛了這一路,甚是疲乏,你甩手而行,也不幫襯些,走那夜路,不知幾多艱難。”
瘦者:“你這廝休要瞎嚷嚷,那紙鳶障眼法不是我出的?我作的?難不成你就在那大白天能得手。這大白天再往前行,遇上那些路人盤問怎生對付?”
胖者不服,“對付什麼?哪個敢廝問,我一尖刀送他見閻王。”言畢,他拔出腰上一柄短刀,作勢比劃了一下。
瘦者:“休要說那狠話,這筆買賣,少不得你我有一番富貴,待隔天那東閭府團團轉時,你我自找他要贖金,少不得銀兩是千萬來。”
胖者又嚷道:“我一路且渴且餓,如要趕夜路,少不得吃飽喝足。這有些淨水,你去那附近村莊,摸一兩隻雞鴨,打隻野狗也可,我們且在這裏打火吃了好歇息。”
瘦者見胖者執拗要他去,就罵罵咧咧的起身出門去了。梁玉喜在草垛裏,早嚇得目瞪口呆,知是遇上了強人。也聽到跟府上有關,隻是不知這東閭府,究竟何人何事落在這兩人手裏。
待瘦者遠去,那胖者連聲大笑,兀自言語:“不支應你走開,這如花似玉的寶貝,我怎生先消受一番,”言畢就去解那麻袋。梁玉喜也屏息看他,看那麻袋裏裝的什麼物件。
胖者解開麻袋,露出一人,隻見東閭玨花容失色,滿臉淚痕,被綁縛了雙臂不能動彈。
那強人淫笑道:“你這美人兒,若是識相,今番就千嬌百媚的逢迎我,若不識相,休怪我辣手摧花,霸王硬上弓。”
那東閭玨口內塞了粗麻,驚得隻一個勁直搖頭,又搗蒜似的磕頭。
那強人興頭已起,就扯了東閭玨口內塞的粗麻布,問道:“你依還是不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