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開的第一頁是扉頁,上麵赫然寫著,鍾開喜,1956年,冬!原來這是我爺爺的遺物,看來他是把一整本的工作日誌以這麼隱秘的方式藏在了這裏,會是什麼呢,犯得上用這種費時費力的方式,我的好奇心瞬間爆棚。翻開第二頁,第一行就用藍色墨水寫著“這本筆記記載著一件不能被任何人知道的驚天秘密,一旦泄露,即如打開了潘多拉魔盒!”字體還特意描粗過。我不禁莞爾,自言自語道:爺爺,你原來也這麼調皮,還驚天秘密潘多拉呢。我強忍笑意繼續往下看:昌都戰役後,我部在昌都休整不到三天,我就接到總部來的命令,讓我單獨一人去甘孜報道,具體任務到了會有人交代!到了甘孜,我與早已等候在那裏的另外九個戰士彙合。第一道命令是,組建臨時小分隊,由鍾開喜同誌擔任隊長!第二道命令是,由隊長鍾開喜同誌帶隊前往墨脫!第三道命令,一切行動聽從鍾開喜指示!除了這三條,再也沒有其他的命令!
我當時就糊塗了,連具體任務都沒有,我怎麼帶隊執行任務?但又不好刨根問底,於是我們都帶著這個疑問上路來到墨脫,安置好小分隊後,我就被一個穿便服的人帶到一個屋子裏。五個小時後,我才冒著漫天風雪回到營地,籌劃這九死一生的任務執行方案!
第二天,小分隊便帶上充足的補給往阿裏一帶秘密行進……看了兩頁,我不禁揉了一下發脹的太陽穴。這什麼爺爺啊,既然是驚天秘密,那就索性不要記錄下來,既然要記下來,好歹要緊的地方記詳細點。他倒好,完全反過來了,要緊的那五個小時內容一字不提,無關緊要的倒寫的十分詳細,十分囉嗦,有的地方同一句話會說兩遍,有些地方又明顯的文辭欠通,看得我十分焦躁,但好歹還是能看懂。
我跳過幾頁再看,接下來的內容讓我的眼睛再也拔不出來,倒不是我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內容,而是後麵的內容完全看不懂了,我不得不逐字逐句的拚湊片段。筆記的最後說:我們的發現早已遊離任務本身,這是一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的秘密,因此,我們選擇了自我放逐。我合上日誌本,活動一下酸麻的肌肉,心中不是一般的窩火,看了半天完全不知所雲,更別說什麼驚天秘密了,整個日誌完全是一鍋大雜燴,混亂的不要再混亂了,與其說是工作日誌,倒不如說是個夾雜著很多賬目的字體練習本!正當轉體活動時,眼角掃過窗外,天已經全黑了,我真是看得太投入了……等等,看得太投入,天都黑了,我還能看的見?我的轉體轉到一半就僵在了半空,背脊上一股涼意直衝腦門,剛收的冷汗一下又流了下來。從窗玻璃反射著一點豆粒般小的火苗,滅而複明,我猛然回頭,看見書櫃旁邊的寫字台上放著一隻點亮的白蠟燭,那火苗竟然是綠油油的,垂死般的跳動著。這他娘的是誰點的蠟燭啊,我嚇得都要哭出來了!更要命是這時牆角處傳來了一陣悉悉索索衣服摩擦的聲音,由遠而近!我強作鎮定,揉揉眼睛,定睛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一個朦朧的影子慢慢浮現在那一小片青光裏,我幾乎要崩潰了。微弱的鬼火下我看到一張死白死白的臉,依稀能看見此人全身都罩在黑色鬥篷裏。沒見他開口甚至連臉上的肌肉都沒有動一下,我就聽到他說:“別怕,鍾聲,我是你爺爺”!聽到這話,我不懼反笑:“沒見過有哪家的爺爺大半夜的扮鬼玩孫子的,孫子才信你的話!”
“對,你是我孫子,所以你該信我。”黑衣人不緊不慢的說,“你要不信,我有信物可以證明。
還挺逗比,我心想。
於是他把我剛看完的筆記簡單快速的敘述了一遍,然後麵對著我看我的反應。正當此時,那蠟燭突然爆出一個明亮的火苗,讓我在刹那間看清楚了對方的臉,也讓我打消了對他的僅有的一點幻想!那是怎樣一張臉:滿臉是溝壑一樣縱向突出的疤痕,鼻子處略微凹陷,兩隻眼睛,一隻完全沒有眼珠,還有一隻幹脆就是一個空洞,這完全就是一幅工藝粗陋的快要融化了的蠟像的臉!驚駭之餘,我暗想,不管對方是什麼東西,總之不會是人,先給它來一下黑的。於是我一把操起旁邊的藤椅,大叫一聲,砸了過去!事起突然,對方想閃避已經來不及了,椅子一下砸到他臉上,嘴巴都砸歪了!我趁此時機,一個箭步過人,越過它後沒命的跑進樓道。樓道裏一片漆黑,慌亂中,我一腳踏空,一咕嚕的滾下去!腦袋不知撞到了什麼硬東西,嗡的一聲,就什麼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