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天魔教同三大山莊
聽完了莊璿的話,我呆若木雞,半晌才反應過來,又是心花怒放,三大山莊,這麼說來,我就能看見宇文輝了。回首望,眾位長老形態各異,但是恐懼是主流。
我籲了口氣,“雷耀風,我們天魔教的地形如何?”
畢恭畢敬,垂首而立,“依仗天險,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踢了踢莊璿,“我們天魔教的地勢如此,為何三大山莊還要犯險!”
莊璿在眾位長老殺人的眼光中,喃喃道:“青木崖雖然陡峭,但是天魔教後山的燕子口,隻是一座怪石嶙峋的山,教主用奇門遁甲在山上布滿了機關,但是我把破解之法,告訴了三大山莊!”莊璿的頭深深地垂了下去。
我咬了咬牙,最恨的就是這種叛徒。
“拖下去!”喂狗兩個字我還是忍住了,我還想確立我聖女說一不二的形象的。
我、天魔教的教主、雷耀風和諸位長老眾誌成城地製定了一個計劃。我們並不改變燕子口的機關,燕子口距離我們真正的大本營間還是有段距離的,我們在這裏挖了點陷阱,不是很深的那種,隻是讓他們自亂陣腳而已。在我們的大本營,我們要設置新的機關,我娘親說有種機關,隻需要移動下建築物的布局,就能讓人心智大亂,完全可以兵不血刃地贏得這場戰鬥。
“我要讓三大山莊知道,我們天魔教,是江湖第一魔教!”雖然不能千秋萬代一統江湖,但是我也要讓他們知道我們天魔教不是案板上的一團麵,捏圓捏扁都由他們!當然三大山莊裏,天尊山莊除外!
我的心充斥著馬上要見到宇文輝的欣喜,但是卻得苦苦按捺,不要讓人看出聖女在大敵當前,還能喜形於色。
入夜了,我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覺,睜著眼,看流瀉進來的星光。卷睫盼,星光幻化成了宇文輝的明眸璀璨,隻是不知道,他是不是如同我一樣,深深切切地思念著。
“聖女——”門外的聲音低沉得嚇死人,聖女兩個字好像都是擠出來的,就像是卷成一團的牙膏皮,要擠總能擠出這麼一句話,但是看表麵,你就是看不出它還有貨的模樣。
“什麼事情?”聽得出是雷耀風的聲音,我勉強應到,他的聲音驚破了我腦中宇文輝的樣子,我有點惱火。
“聖女,明日大敵當前,如果耀風有不測,請聖女謹記,耀風——”聲音陡然就換成了低音。
“什麼?”我不耐煩地反問,雖然我還沒有睡覺,但是深更半夜地擾人清夢,總是讓人有發脾氣的理由的。
像是吹了半天氣的氣球,一下子氣都跑掉,如同雷耀風的勇氣,隻聽見他嘟囔道:“耀風,願意為天魔教,死而後已!”說到後來的時候,明顯在懊惱,我似乎能看見他砸地麵的搞笑樣子。
歎口氣,曾幾何時,我對宇文輝的情意,也是如鯁在喉,卻是吐也吐不得,咽也咽不下,我坐起來,衝著門外,道:“耀風,天魔教有你,夫複何求!”這是實話,然後我清晰地聽見外麵有什麼重物掉落的聲音,估計是雷耀風又在做什麼,表示自己的欣喜。
我丁卯的原則是既然不愛,絕對的不留曖昧,話鋒一轉,隔著朱紅色的窗欞,我像是問雷耀風又像是問我自己:“耀風,你說世間上什麼東西能包治百病?”貪嗔癡,大抵都離不開個愛字。
果不其然,半晌沉默後,雷耀風的聲音響起:“是情,使人生,使人死,使人瘦!”
雷耀風的聲音中有遮不住的期盼,我要做的,是把這期盼扼殺在搖籃裏。
“是啊,世間的事,隻有情能包治百病,但是也隻有情,讓人無藥可醫!我對宇文輝,九死未悔,無藥可醫!”信誓旦旦地剖明自己的心跡。當我誤以為他死的那一刻,我就明白,在這個世間,沒有了宇文輝,再多的風花雪月,不過是一場虛幻,再多的姹紫嫣紅,不過是搏我念個奈何天!隻要在宇文輝身邊,生亦何歡,死亦何懼?風風雨雨,隻要我牽住了他的手,變成安然,看著飛沙走石,似水流年。
良久無聲,我心中浮起了淡淡的不忍,可是又能如何,愛情本身,對一些人專情,便要對另外的一些人殘忍。
“我同聖女一樣,也是無藥可醫——”
不高的聲調透出他的堅持,留我一人在屋中,絞盡腦汁地想如何斷了他的念頭。
“明天必然有一場惡戰,聖女先行休息,屬下告退!”雷耀風無聲地走了,就如同他無聲地來,他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媽的,他把雲彩都留在我的心頭了,讓我的心情頓時烏雲密布起來。
“唉——”問世間情為何物呐?
“你很惋惜?”調侃的聲音響起得是那樣的突兀,生生地把我從床上驚得掉了下來。
“宇文輝——”朝也思暮也盼的聲音就這樣地響起,我除了確認聲音的真實性還能做什麼,於是乎,我順手撈起的花瓶,直直地衝向了聲音的源頭。
“嘩——”花瓶碎了,人也橫空出世了。
“卯兒,你為什麼不在掐大腿和掐自己臉上選一樣呢?”宇文輝摸著腦袋上的大腫包齜牙咧嘴。
“打你更加直觀!”我鼓起了我的腮幫子,完了,剛才赤裸裸的表白又被他平白地聽了去。
“愛情啊,要麼包治百病,要麼無藥可醫!”怪聲怪氣地抄襲著我的語錄,但是盯著我的眼眸,裏麵盛滿的情意,能夠輕而易舉地把我溺死在裏麵。
“就是不知道愛情包治鐵打損傷不?”我赤裸裸地暗示,吃了那麼多的朱果,沒準我的能力早就在宇文輝之上也說不定。
“能,愛情能化解一切的傷病!”當然,跌打損傷除外,就在我不懷好意地這麼想著的時候,宇文輝已經把我抱在了懷裏。
“是不是想我想得心糾結成了一團啊?”我口中兀自不肯示弱,但是擁抱著他的力道也加大了幾分,臉也埋上了他的胸膛,蹭來蹭去。
“想你!”想也不想,脫口而出,思念就這樣傾瀉而出。
“我也是!”沙啞著說出心中最真的感受,我滿意地頷首,如果在我這麼浪漫唯美的表白下,他還能損我的話,我一定要讓天魔教眾,提前把天尊山莊的尊主給滅嘍。
“雷耀風喜歡你?”隱忍了半天,才酸不溜丟地問了個問題。
“白海棠喜歡你?”我也沒有能免俗,問了個同樣酸不溜丟的問題。好幾天了,他是不是跟白海棠形影不離,兩人有沒有牽牽小手,挨挨小臉,親親小嘴,一想到腦子裏的無限種宇文輝展現的風情,我的上下牙就磨在了一起。
“你說呢?”宇文輝不正麵回答我的問題,反而意味不明地丟了回來。
“哼,諒你不敢,牽手斷手,挨臉毀容!”我張牙舞爪地威脅,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隻能拖出去,把你喂狗!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宇文輝像模像樣地給我吟了句詩,頓時讓我輕飄飄得不知所以,“就如同你不會離開我一樣,我宇文輝也不會離開你!”瞧瞧,看看,這麼句情誼綿綿的話,裏麵竟然還有先決的條件。
“你——”剛想采取暴力的手段,讓他就範,說出一百句情意綿綿不許重複的句子,宇文輝的口已經糾纏了上來。
火焰就是這樣從我的嘴角蔓延開的,一絲絲的火線,勢同燎原,點燃我一個月的相思,一個月的想念。
“卯兒,你可知道,我想你想得,心都痛了!”
這句順耳,我大方地張開了口,放進了他的舌頭,算作了獎勵。沒有想到,我的動作,就好像在衝天的火焰下,澆了一桶的油,還是汽油,火勢再也止不住了。
“宇文輝——”我憑借著僅有的一點意誌還想把火澆滅,但是很快我就發現我的水在這能焚燒一切的熱情火焰裏,真正的杯水車薪啊!
火焰,一簇簇的火苗組成的強大的絢爛的霞團,緊緊地把我們圍在了裏麵,在這裏,我們不能用我們的大腦思考,用的隻能是我們律動一致的心。我望著沉溺在熱情中不能自拔的宇文輝,臉上猶然有著深切的憐惜,身心交付這個詞,就這樣地呼嘯進了我的腦海。
一半海水,一半火焰的熱情,慢慢地,我也開始迷失在了這種熱情之中,身子軟綿綿的如同化了的糖稀,癱在了他的懷抱裏。是的,他的懷抱,是我丁卯人生的終極港灣,望著他的臉,他吻我的樣子,我笑得開懷。跟著宇文輝,我不怕失去我自己,如果我想飛的話,他肯定會毫不猶豫地把自己的翅膀摘下來安在我的身上。我與宇文輝,彼此珍惜,彼此珍愛,因為我們無比清晰地知道,我之於他,如同他之於我,都是無與倫比的美麗。
激情過後,我枕在他的手臂上,聽他安穩的心跳聲,覺得世界好像都離我很遙遠了,隻有眼前的這個人,是我生活的全部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