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章(1 / 3)

第二十二章 挑撥離間

距離上次的意外有一周時間後,我終於答應了白了的邀約,按照宇文輝的話說,燙得跟毀容似的,算是給他一點補償罷。

樺木的馬車,描畫了寫意的山水,層層暈染開的顏色,看不清本來的顏色,就像是現在的形式。粉紅色的窗簾,阻擋了外人注視的視線,我坐在繡花的墊子上,垂著頭,鼻觀口口觀心心觀萬物,白了也是這個模樣。

車身猛然前傾,白了失神的腦袋結結實實地跟車廂做了親密接觸。

“莊主——”

“說!”白了的臉就像是秋水一樣,慍怒,卻看不出波瀾。

“前麵過不去!”外麵的下屬,唯唯諾諾。

“為何?”白了的身子斜倚著馬車門,寬大的衣袖無風自鼓,真是不值一激,現在就是臨戰的狀態。

“說是江湖上的鐵口直斷來到這裏!”

“鐵口直斷?”白了放下掀開的窗簾,吩咐道:“繞道吧,不過是江湖騙子!”

“興許不是浪得虛名吧,否則人怎麼會如此之多?”我佯裝看了看窗外,這可是大家夥辛辛苦苦準備的大戲,我這個幕後演員無緣露臉就罷了,但是沒有觀眾,那可是非常非常的掃興的。

“咦?殘雪姑娘怎會對此種人感興趣?”白了不看我,盯的是我旁邊的墊子,金絲絨的麵料上麵用大紅的絲線挑繡了一枝連翹,就好像有血從那裏滲出來。

“凡俗之前,殘雪還是有些眷戀,更何況,行走江湖,術士同我又有什麼區別?”我的眼也不看他,隻是盯著馬車上麵畫的一隻杜鵑,正在泣血哀啼。

“倘使我不想去呢?”白了的笑容就像是藏在枯葉裏麵的枯葉蝶,認真看,總是能發現蹤跡。

“唉,遇人千萬,不如知己一見!”我索性不再抬頭,嘟囔了一句,讓白了自己體味。

白了盯了我足足三秒,屈指敲敲馬車壁,“去會會那個術士。”

等我和白了從馬車下來的時候,鐵口直斷的圈子早就裏外三層了。白了的眉頭皺得跟泥石流過後似的,所以我們隻在圈子外麵選了個地方,距離不近,但是視線尚好,能清楚地看見圈裏的動靜。

傳說中的鐵口直斷是個三十多歲的漢子,穿的道袍,已經殘破不堪,正盯著眼前的三個銅錢出神。

“請先生幫我斷斷,我將來可有十分發跡處?”攤子前有人恭敬地詢問。

漢子瞥瞥那人寫的字,聲音不大,但是對於我們這些高手來說,還是能輕易地聽見。

“你這個‘也’字,池無水,難化金鱗衝天,地無土,難種搖錢之樹,發達無望!”

“那先生,有沒有法子破解?”那人的袖子一籠,一錠雪白的大銀就這樣出現在算命的攤子上。

“我要是能破解,我還在這裏呆著?”漢子的笑容中有著豁達還有自嘲。

測字的人訕訕而去。

“給我相麵,我有沒有機會成為三大山莊的弟子?”一個個頭很高,但是麵目有幾分猥瑣的人,湊上前來。

“沒有,你的臉上有晦氣的紋路,終生跟名門無緣。”漢子連一眼都懶得瞥。

白了聽到這,古怪一笑,“告訴那人,他被收入了白起山莊!”

我嘴角也浮現了一朵笑花。宇文輝料事如神,他就算到了白了這種別扭的性格,總是會跟主流背道而馳的。

半晌,領命而去的那人哭喪著臉回來複命:“莊主,那人先是不信我的話,先是要揍我,等我亮明身份,他把我的腰牌搶走——”別說,這雷耀風還真是演技派的,演小混混,也是這麼的傳神。

“咦,那個人上次同你去捧場來著!”手指直直地指向了場中的桑柘,本來驚疑不定的白了開始神色高深莫測起來。

本來朗聲說話的漢子,在看見桑柘的時候,神色一改剛才的淡定,恭謹得好像桑柘是他的爺爺,兩人說話的聲音,也漸漸地低不可聞。漢子俯身在桑柘花白腦袋跟前,嘀嘀咕咕了幾句,桑柘又像是哭又像是笑,握住漢子的手,跟見著親人一樣,半天不鬆手。

“如何才能斷去我的前孽呢?”

桑柘的這句話我能聽見。我低頭看白了的影子,有點風雨飄搖的架勢。

“找同樣有前孽的人幫莊主承受,要不然……”漢子的聲帶不是很穩定,但是該高的還是不低。

“好!”桑柘的臉上是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

白了的笑容勾起了一個詭異的弧度,喃喃複喃喃:“我倒是要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