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時到——請殿下移步花轎。”門外,是冷冰冰的宣告聲。南烈女帝看起來很重視這樁聯姻,不然也不會派她的得力軍師林喬來接送。然而這一切對他更像是囚禁,明明是他的大喜日子,他卻連一個親人也見不到。父後,也不知會傷心成什麼樣呢……
南朝顏嘲弄笑了笑。自己還有什麼條件可談呢?
罷了,一場命而已。
他蓋上頭巾,等待侍子將他攙扶出門。
“吱呀——”門卻被慌慌張張給推開了,侍子失措跑進來,“殿下,外、外麵,打起來了!”
“什麼?”南朝顏尚未反應過來,便見一人穿著身銀鱗盔甲大步踏進,一見他,便摘下了紅纓頭盔,露出一張清秀熟悉的臉。
她年輕的眉眼卻難掩殺伐果斷的煞氣,然而一瞬間,卻隱隱與他心目的英雄吻合。
看到南朝顏一襲亮眼紅裝,卻畫著妖媚的豔妝,在楚珞看來頗有畫虎不成反類犬的滑稽效果,強忍著笑,開口便是:“殿下真是別出心裁,此等裝扮定會驚煞南烈女帝的。”——且讓她用言語來回報那天的一巴掌。
她這頭開著玩笑,那頭的他睜圓了瞳孔,會說話的眼睛卻流出了淚水。
“你怎麼說哭就——呃?”
他鮮紅唯美的嫁衣在飛揚,猶如乳燕投懷般直直撞入她的懷裏,被堅硬盔甲磕著了,也不喊疼,緊緊的、不帶一絲縫隙抱住她。
溫熱的眼淚順著脖頸淌過她裏麵的衣衫。
她僵直了身體,爾後輕輕拍著他的背脊,由他失聲痛哭,似要將連日來的絕望都一並發泄。
他是如此的狼狽不堪,她卻覺得被眼淚衝刷後的那張小臉格外迷人。
有時候喜歡,僅僅隻因為某人偶然一次的驚豔,從此深烙心底,不離不棄。
“別哭,很難看的。”有人很煞風景。
“嗚——要你管!”他哭得更凶了。
屋內,細小浮塵在陽光下嬉戲,新晉的年輕將軍無奈看著哭著一塌糊塗的人兒。
“好好,怪我多事,你自個哭個夠吧。”楚珞作勢轉身欲走,沒想到他像八爪魚一樣黏在身上,抽抽噎噎,“混、混賬!占了我的便宜就想走?天底下哪有那麼好的事!”
“那你先不哭。”
“嗯……”他睜著一雙紅腫的眼,委屈咬著嘴唇,可憐的小模樣哪有那日威風凜凜。
哎,真是乖寶貝!楚珞趕緊咽下脫口而出的話。真這樣說,不知要被這個嬌蠻的九殿下怎樣剝皮拆骨。
……
風臨國主城之下,兩軍正在緊張對峙。
南烈女帝騎著一匹棗紅大馬,黑色甲衣愈發襯得她眉目冷峻。“我倒是小看了風臨的人才了。”她冷睨著對麵,口吻頗具威壓感。
原本以為是十拿九穩的事,沒想到半路居然殺出個攔路虎。
“國君想不到的事情還很多呢。”對方隻是微微一笑。
南烈女帝冷哼一聲。這笑眯眯的家夥也真算有能耐,比起風臨女帝多了魄力與決斷,竟趁著她不注意的時候竟然同南烈附近幾個中等國家私底下達成了盟國聯合協議,隻要她一對風臨動手,那幾個國家立即對南烈都城群起而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