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利婭聽了娜佳的話,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之後,她認同地點了點頭,說:“可我……我擔心阿廖沙……”
娜佳安慰道:“你也別太擔心,這次被派出去做國際援助的孩子又不是隻有阿廖沙一個,你瞧,光我們麵包廠的子弟就派出去9個,更別說整個莫斯科西南區了,這是光榮的任務啊!他們都年輕氣盛,是該出去曆練曆練,總不見得一輩子躺在你懷裏喝奶吧!再說了,阿廖沙這孩子,我還不知道嗎?我看著他長大的,他是個機靈鬼,幹什麼事情都活絡,他絕對出不了什麼事,你就別瞎擔心了!”
“但是……但是在夢裏……”尤利婭又說起了夢。
“說到夢,那就更是虛幻的事了。夢裏的事,都是假的,不足為信,你可別犯唯心主義的錯誤啊!”娜佳說道。但是不等尤利婭開口,娜佳又壓低聲音說:“但你這個夢確實是有點詭異,而且,你說你連續5天夢到相同的內容?”
“對,相同的內容……”
“你說你每次都是午夜三點半從夢中驚醒?”
“對,每次我擰開燈,都是三點半……”
“嗯……這倒確實是很不尋常。”娜佳低聲說道,她的好奇心已經被勾了起來,她又對尤利婭說:“我看這樣吧,我來幫你分析一下這個夢的內容,俗話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說不定我們能研究出這怪夢傳達給你的信息!”
尤利婭輕輕點了一下頭。
“你說夢的場景是一個昏暗的破屋子,肮髒的牆壁,亂七八糟的桌椅,還有槍?”娜佳問。
“對,一切都很亂,而且很髒。我實在說不上來這是什麼地方,我從沒見過這樣的地方。”尤利婭說。
“聽你的描述,這場景要麼就是獵人的小屋,要麼就是……偵察部隊前線哨所。你記得嗎,我說過,我丈夫薩沙年輕是當過偵察兵,他給我看過前線哨所照片,就是這樣的!”
“難道我的阿廖沙成了打仗的士兵?”尤利婭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
“你還說到了桌上有塊波斯毯對嗎?我們這兒可搞不到這玩意兒,除了在古姆國營商場。也就是說,夢裏的場景應該不是在我們蘇聯,也不是在波蘭,斯洛伐克,而是在伊朗,土耳其,要不就是阿富汗,或者巴基斯坦,甚至是印度。”
“好吧。但是我想象不出團委派孩子們去土耳其、阿富汗或者印度做什麼。”尤利婭說。
“國際主義援助的方式是多種多樣的,你沒聽說過嗎?我們的年輕專家曾去保加利亞建核電站,去印度培養農藝師,去阿富汗植樹搞綠化……不過,這並不重要,因為既然是國家派他們出去,那他們幹的事情一定是有意義的!”
尤利婭點了點頭。
“至於為什麼阿廖沙不回答你的問話麼……這個其實很好解釋,18歲,逆反期的孩子都不願意同父母多講話,不是嗎?況且,這是在夢裏,夢裏是沒有邏輯的。”
“是的。”尤利婭咬緊了嘴唇,點著頭。
“關於那種金屬小點麼……你說那是什麼材料來著?”
“鋅!”
“哦,對,鋅!你說你看見這些怪東西都是從皮膚下麵長出來的?”
“不,不是長出來,而是鑽出來!我感覺看到了阿廖沙皮膚下麵藏著什麼東西,隻要他一撓癢,皮膚就會被抓破,這些奇怪的金屬圓點就會從皮膚的傷口裏鑽出來,密密麻麻,連成了一串一串,就像長醫務室牆上掛的科普圖:帶狀皰疹……”尤利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