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悶響。
格拉祖諾夫教授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啊!上帝呀,安德烈,你這是在幹什麼!!”卓婭尖叫了一聲,吃驚地望著安德烈。
安德烈喘著粗氣,額頭上不斷往下淌著豆大的汗珠。
“卓婭,他不是伊萬!他是……他是十年前失蹤的格拉祖諾夫教授!”
“什麼?!”卓婭吃驚地喊道。
“不會錯的,絕對不會錯的!就是他!剛才他彎下腰給你檢查傷口的時候我就開始懷疑了,你想,一個守林的粗人,檢查起病人來卻動作那麼專業!還有,你看這個!”
安德烈彎下腰,從倒在地上的格拉祖諾夫教授的上衣口袋裏掏出了長長的咬骨鉗,扔到了卓婭麵前。咬骨鉗尖利的絞齒在忽明忽暗的星光下閃著可怕的寒光。
“知道這是什麼嗎?”
“好像是……外科手術用具?”卓婭問。
“咬骨鉗!開胸手術時用的,用來鉗斷人的肋骨……”安德烈說。
“天哪!!!”卓婭驚叫道。
“卓婭,在莫斯科州,隻有外科醫師才能搞到這種東西!你剛才看他的眼神和動作了嗎?這一舉一動,完全不像是個守林的粗人,倒像一個知識分子!最關鍵的是,你聽他剛才說的話了嗎?他說去那臨時住處需要繞過淺灘,一直朝西走——一直朝西走就是廢棄的傳染病院!他分明是要騙我們去他的狼穴!”
卓婭一言不發,隻是坐在一邊渾身顫抖,無比的驚恐似乎已經讓她忘記了腳上的疼痛。
“你看他的耳朵!”安德烈指著倒在地上的格拉祖諾夫教授,對卓婭說。
黯淡的星光下,卓婭依稀看到了那右耳上的針腳——原本長在臉上的自己的右耳隻剩下四分之一的耳根了,而整個耳廓,是用粗大的縫衣針和黑色的粗棉線縫上去的!貼合口的皮肉早已經腐爛,散發出一股衝鼻的惡臭!
“是……是……是縫上去的!天哪!”卓婭像在篩糠一樣不住地顫抖。
“我記得十年前通緝令上的照片,格拉祖諾夫教授就是沒有右耳的!你眼前這個人,他根本不是什麼守林人伊萬,他就是十年前神秘失蹤的恐怖教授!”安德烈堅定地說。
“天哪……嗚嗚嗚……天哪,怎麼會這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卓婭終於忍不住,因為害怕而無助地嚶嚶啜泣起來。
安德烈一把抱住渾身顫抖的卓婭:“卓婭,冷靜點,卓婭!你聽我說,比起獅麵人,格拉祖諾夫教授才更可怕!他是瘋狂的惡魔,他不受理智的控製!現在好了,最危險的人物已經被我們解決了……”
“天哪……解決了……你的意思是……你把他……”卓婭突然一把推開安德烈,眼睛裏閃出害怕的淚花。
“不,不,卓婭,我沒有殺死他!他還活著,他隻是暈過去了!”安德烈連忙解釋道。
“那他要是一會兒再清醒過來的話……”
“不,卓婭,你別怕,我要把他綁起來,找一個繩子把他綁起來……或者,趁他醒來之前離開樹林!”
“可是,我們走不快,我的腳受傷了,況且,如果再遇到獅麵人怎麼辦?”
“這……”安德烈沉思起來,他的頭腦裏一片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