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蘇聯已經解體了,不需要再為克格勃保守秘密了,我多喝了兩杯伏特加,繪聲繪色、添油加醋地把這段經曆講給了酒席上的人聽。眾人聽後哈哈大笑,不以為然。隻有鄰桌的一個東方學教授,聽著聽著,表情嚴肅起來,還掏出筆往本子上記著什麼東西。酒席結束後,那個素不相識的東方學教授找到了我,嚴肅地要我再給他講一遍事情的經過。於是,我又詳細地重複了一邊。
“怎麼,你能聽出其中的什麼奧妙嗎?”我講完後,問他。
白發蒼蒼的教授扶了扶眼睛,嚴肅地說:“你知道東方文化中的‘氣’的概念嗎?”
我搖了搖頭。
教授繼續說:“東方人覺得,人死而魂不滅,形散而神在,這裏的魂,指的就是‘氣’。”
“你這是唯心主義思想!”我反駁道,“馬克思都說了,思想不能遊離於肉體而單獨存在。”
“你說的是思想,不是魂,更不是‘氣’,‘氣’的內涵要比單純的思想廣博得多啊!”教授說,“‘氣’即是精神的力量,又是身體的能量,即是個體的氣質,又是個體間相互的作用,它看不見,摸不著,卻在無形中牽合了世界萬物。”
“那,你說的這個‘氣’和我告訴你的勃列日涅夫的臨終怪事又有什麼關係呢?”我問。
“讓我先來回答另一個你想不明白的問題:‘大位傳於吾兒鮑裏斯!’——鮑裏斯是誰。”老教授說。
“哦?鮑裏斯是誰?”
“當今俄羅斯大地,誰為魁首?”教授問。
“葉利欽!鮑裏斯?葉利欽!”我叫喊道。那是1994年,葉利欽時任俄羅斯總統。
老教授點了點頭:“正是這個鮑裏斯!”
“可是……我不明白這其中的關係!”我說。
“那我就從頭開始講吧!”
老教授說著,開始了他的講述。
“我們身邊有很多看不見的能量組合,就是能量簇。在同一個空間內,能量簇多了,互相影響,互相作用,就形成了能量場——就和磁場,電場一樣,看不見摸不著,但有著巨大的威力。而‘氣’的能量簇組合,就叫‘氣場’。每個地方都有自己的氣場,你一走進遊樂園,就心情歡愉,那是娛樂的氣場,你一走進圖書館,就感到儒雅聖神,這便是知識的氣場,而當你一走進克裏姆林宮……”
“沉鬱,陰森!”我搶著說。
老教授點點頭:“這就是皇宮的氣場,宮鬥,殺戮的氣場。不但每個地方有氣場,人也有氣場,小醜的戲謔滑稽,就算他不表演,你看著他也會想笑,而王公貴族,不怒自威……大多數時候,當你想起一個人的時候,想到的首先是他的氣場。”
“好像確實如此!”我回應說。我一想到朋友A,腦中的第一印象就是他的風趣幽默,而一想到另一個朋友B,好像第一感覺就是他的陰險和摳門……
“這就是氣場的強大力量!”老教授說,“有時,這力量強大到讓你分辨不出究竟是人的力量決定了氣場,還是氣場決定了人的力量。氣場在任何介質中任意遊蕩,組合,變幻,當最有力的能量簇彙聚成氣場集中在一個人身體上的時候——他就是沙皇,無所不能的氣場要通過他來行使政權,而當他年邁體衰的時候,當他的肉體再也承受不住強大的氣場的時候,氣場就會從他的身上悄悄溜走,再尋他人……你知道伊凡雷帝殺子的故事嗎?從喀山來的東方學者是第一個把氣場的秘密告訴沙皇的人……伊凡雷帝晚年時體弱多病,他感受到自己身體裏的氣場正一點一點離他而去,卻轉移到他年輕氣盛的長子身體裏,他一怒之下杖斃了自己的皇位繼承人,妄想把皇冠永遠留在自己的頭上,可是,氣場可不受人的控製,伊凡雷帝最終窮途末路……內戰時期,斯大林下令射殺最後的沙皇尼古拉二世,斯大林成功戴上了王冠,可他不知道,不是他奪取了統治權,而是沙皇的氣場選擇了他,到了晚年時,斯大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弱,而附在他身上的沙皇氣場卻顯得越來越強,以至於許多在斯大林晚年服侍過他的人都驚恐地說:‘斯大林同誌好像被邪靈附體了!’其實那不是邪靈,是沙皇的氣場,是主宰全俄羅斯大地生殺大權的超級能量!晚年的斯大林像極了尼古拉二世,鬱鬱寡歡,喜怒無常,常常在半夜到花園裏遊蕩,還喜歡俯下身子,拿長柄剪刀哢嚓哢嚓地剪草葉,就像在剪人的頭顱……那些早年追隨他的布爾什維克們,都被他一個一個殺得幹幹淨淨——這是沙皇的氣場借著斯大林的身體在為尼古拉二世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