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試金石(1 / 2)

這時的姚海棠意識不到,有很多事並不是能由著她去選擇的,一個不主動的人往往容易被選擇,而她就通常是被選擇的人。

當然如同穿越如同放還,這樣的事兒她都隻能接受,但到了雲涇河她一直在過自己選擇的生活,美食美器,每一樣都是她曾經醉心於此並樂與之長伴的,比如杜和……

就在她堅定地相信這個人會和自己過一輩子,或者說很長一段時間的時候,他就像落在掌心裏的雪花兒一樣,說融化就融化了。

“青苗,如果一個人你和相識的時候,他不過就是街邊小商小販,你和他一見如故,可沒幾天他就高高在上了,高得連指甲縫兒頭發絲兒都是高貴的,你會怎麼辦?”姚海棠惆悵地問了一句,她慣常不這麼幹,可是最近一直很惆悵,有些變化是她這腦子無法輕易轉過彎來的。

對於姚海棠這個問題,青苗覺得她問錯了人,這世上再高貴的人她也見足了,當然是平常以待了:“海棠姑娘,這就像做出的食器一樣,賣給小商小販後,你忽然發現他高高在上了,你會有什麼感覺。”

仔細一想,姚海棠搖頭說:“應該沒什麼感覺吧,最後多悔要價兒沒再高點兒。”

“那就是了。”

不對,姚海棠覺得自己被青苗帶溝裏了:“器是死的,人是活的,感情投入了不可能和器一樣,賣出去就和我沒多大關係了,隻除了足底那西城的印鑒代表著出自我的手之外,它已經完全屬於另外一個人了。”

一聽感情這倆字兒,青苗就捧著一顆火熱的心上來了:“海棠姑娘,你把感情放哪個小商小販身上了,結果他高高在上你受不了了?其實你這段時間不單是為杜公子,也為你那小商小販?”

瞥了青苗一眼,這姑娘隻一顆火熱的八卦之心她就受不了了,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姑娘這麼好打聽:“別問,我難受著呐,隻管回答我的話兒就是了。”

不問就不問,青苗倒也幹脆:“那成,那就跟海棠姑娘說說我的感覺。如果那個人我真是放進心裏了,不論是貧窮還是富貴,那都與我無關,因為我隻在乎他這個人,而不是他的貧窮或者富貴。”

“哪怕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姚海棠這麼問道。

“哪怕沒有一人之下。”青苗回答得很自信,她從前行走的皆是權貴之家,人臣又如何,天子還是慣見的呐!

看著青苗這麼自信而堅定地回答她的問題,姚海棠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於糾結於身份這兩個字了,想了想姚海棠說:“我一直以為階層這兩個字很重要,在這樣的地方,販夫走卒如泥,王候權貴如雲,雲泥之別能輕易跨過去嗎?”

這話讓青苗上下打量了姚海棠一圈兒,然後用一副不甚理解的表情說:“如果他心裏同樣也隻有你,而不在乎你的貧窮或富貴,那就可以。不過海棠姑娘也太瞧不起自己了,你是官籍,又是器師,怎麼也得是片小雲彩,哪用得著看輕了自己,以為高攀了誰。”

聽完後姚海棠“噢”了一聲,然後覺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些什麼東西,但是不太清晰。

不清晰沒關係,會有人幫你清晰的!

汛期過後還是沒有任何關於杜和的消息,這時姚海棠也老想起那句話——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這汛期過了就算真是淹沒了人也得找著屍身了。於是大家開始支持姚海棠開始的念頭,杜和遇著家裏人了,被家裏人帶回去養傷去了。

“其實這都是安慰姚姑娘的話,真要是養傷又不是多大傷,這時候也該回來了。”天然居的掌櫃這麼說道。

至於青苗和安豐,倆人倒和從前一樣兒,該起時起,該澆園時澆園,種菜掃園子都沒耽誤過,日子太平得就像是一口井,靜井無波。

這天安豐提議說:“海棠姑娘,不如我們去南坑裏看水蓮花,這時候開得可好了,海棠姑娘見了準得高興。”

“海棠姑娘可能對水蓮子兒比較感興趣。”青苗充分地理解了姚海棠是個吃貨的真相。

瞥了這倆拿她逗趣兒玩的人一眼,姚海棠憤憤然地說:“不用再安慰我了,我現在好好的,天然居菜譜沒斷過,新的食器我不是已經畫器型讓去做。得……你們倆別瞅著我了,我去還不行嘛,水蓮子還是很好吃的,這時候南坑裏應該還有黑角。”

這時青苗衝安豐說:“瞧吧,我就說姚姑娘隻要一說吃的準得來神氣,看吧,姚器師又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