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不隨人願,隻論是,這時間,多劫苦——
一方蒼翠的竹林,一棟竹樓,曆經半世的風華。
那一抹豔絕天下的紅衣,一手撐著一柄血色妖刀,站在那一顆梧桐樹下,片片落葉從他身畔飄落,卻現幾分蕭條。
他雙眼,被一條白布所遮掩,他的世界,惟有一片黑暗。
“血音子。”她剛剛踏入這竹林之際,看到的,就是那樣一抹傾城絕豔的紅衣,單薄的身影,站在那一棵梧桐樹下,看不見的雙眼,不知怎樣的複雜心緒,竟叫她忍不住,紅了雙眼。
聽到熟悉的聲音,那一線紅衣緩緩地轉過身來,雖不知道她站在那裏,但是,依舊微微綻唇一笑:“靈兒,你回來了?”
這樣的一抹微笑,讓她心傷,走過去,環住他的腰,埋首入他的懷中,“血音子,是我害了你——”
你本該是那傲視天下的君主,若不是遇上了她,也不會變成如今的這番情景!或許,這也怪她的任性,若不是她執意如此,血音子也不會被師父重傷,他的雙眼,也不會,失明啊!如今,如風師伯,也既不可能答應她的請求,她又還能求誰呢?
她的師父,禍雲天嗎?
可是,她的師父,又怎會答應呢——
“你們不是說,要給她一個美夢嗎?這就是美夢?”
那番場景入眼,第五桀一陣無語,斜眼瞧了瞧那二位,一副你們到底在搞什麼的鄙視樣子。
“這裏的一切,皆是一場夢,亦是虛幻,實則,在真實的記憶當中,雙眼失明的人,是花靈兒,不是血音子,也,亦不是禍雲天打傷的,而是道雲宗的宗主涉嫌陷阱以至花靈兒雙眼失明,惹得血音子魔性大發,一怒之下,血洗道雲宗,在這裏,我用《幻之書》改去一些東西,抹去了道雲宗的存在,將他們二人所受之事相互顛倒,這般,血音子亦不會再次的犯下大錯,也不會觸怒天罰,因而,師尊亦不會派出葉藏鏡誅殺血音子——”
曇夢衣卻是微微一笑,一手持著那一本散發著淡淡銀白光芒的《幻之書》,一麵向他解釋著,若依舊一成不變的複製過去之事,也不可又是一場悲劇。
“......”好吧,他是無語了,看了這麼久,他倒真的忘記這隻是一場夢了。
“雖說如此,我倒是很好奇,前輩您,又該如何圓這場夢?”司空沙耶卻是冷冷一問,既然設下這個梗,又該如何圓呢?亦不可能突然地讓禍雲天就認可了,那豈不是太假了?這些到都不在意,倒是這個曇夢衣竟能使用《幻之書》卻是令他有些意外——
“哈哈......這個司空少主不必擔心,這就要看在下的師兄了,你說對嗎?如風師兄?”曇夢衣一抹詭異十足的笑顏,看向自己的師兄,一副滿是算計的感覺。
“唉,你啊!”
見曇夢衣這般盯著自己,莫如風實在是有些無語,這小子,感情也把他算計進去了!果然,就算這人的修為又上升了一層,看上去雖然是一番仙風道骨的摸樣,隻是,這骨子裏的毛病,卻依舊改變不了。
不覺歎口氣,無奈道:“下不為例。”
說罷,話音一落,他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見。
見此,第五桀好奇道:“莫如風這是去哪兒?”
曇夢衣狡黠地眨眨眼:“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說著,他手裏拂塵一揚,眾人的身體,竟然逐漸地實化了?!
“現在,我等皆可在這夢境間遊走,這夢境裏的人,也能看的見我們,這樣,不是更有趣嗎?”
曇夢衣優雅一笑,雖然這笑容,有幾分欠揍之意,但就如他所言,這樣竟可以參與進這場夢境當中,豈不是更有趣了?
卻說莫如風此刻前往何方去了。
他現在正在找尋禍雲天的蹤影,雖說隻是一場夢境,但是,對於已有數千年不曾見過的師弟,莫如風倒是依舊有一點期待,不知道他這位師弟,是否還是跟以前一個樣兒?
一個脾氣古怪的家夥啊!
正如此想著,前方便出現了一座被雲霧環繞的山嶼。
這應該就是他那子午玄君,禍雲天,禍師弟的闕雲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