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雪,隨著這漫天的紅葉,飄落。
楓樹下,是他單薄的紅色身影,細長的手指,輕輕地撫著左眼下的那一滴,隱隱發燙的血淚。
“厲長琴......”
微微閉上雙眼,一線淚色,從眼間緩緩滑落在地上。
“赤君,我們該走了。”溫柔爾雅的嗓音,在耳邊緩緩的響起,那樣一抹清雅如蓮的白衣,就那麼的,站在自己的身後。
他知道,除了這人以外,還有另外的六個人,他們都在看著自己,等待著他做出最後的回答,他也知道,他們,已經等了他太久太久,可是,問一問自己,他真的可以,做到放下一切,離開嗎?!
緩緩睜開雙眸,映入眼簾的是滿世界妖嬈的紅,這樣耀眼的色彩,不正是像極了那個風華絕代,驚才絕豔的人嗎?
厲長琴,這就是,選擇不將他吞噬的原因嗎?可是,為什麼——
負手而立,緩緩地別過頭,清冷的眸,淡漠地注視著,站在他身後的那七個人——滄雪一,若雲真,風練,冼竹,七琛,辛未詞以及閆子書。
七個人,卻是同樣的命運,同生同死,是剪不斷的宿命,亦是九幽天都紅冕赤君,最得力的下屬——
沙沙沙......
是風聲在呼嘯。
白衣非墨染,凜然瀟瀟一君子,白銀玉冠束發,麵冠若玉,絕美而無雙,優雅的拂動著手裏的拂塵,唇角邊,一線溫柔如玉的微笑,整個站在那裏,猶若謙謙君子,清雅如蘭。
“如今,漣華是否該稱呼一聲,琦羅三師兄?”曇夢衣微微淺笑,注視眼前一線紅衣,那額際的妖冶火鳳印痕,以及那份熟悉的氣息,無一不是在說明這,九幽天都紅冕赤君的,覺醒——
“喚吾,朝夕便可,漣華師弟。”焚琦羅是誰?他又是誰,都已不重要了,從今兒起,他是九幽紅冕赤君——焚琦羅,也是,普普通通的莫朝夕,這樣,就可以了。
“既然師兄這般說了,那漣華就不客氣了,朝夕,你打算怎麼做呢?那無憂之淚,你該是做何處理?你與雲辭師兄之間事情,也是否該有個了結?”曇夢衣淡淡的述說著現在的局麵,也一切,卻也是無可避免。
淡漠的看了他一眼,朝夕看著那七人,對其中一人道:“雲真,你隨本君前往大荒王城,雪一,子書,風練,冼竹,七琛,未詞,你們六人且先回九幽待命,明白了嗎?”
“屬下明白!——”七人皆是跪下,齊聲道。
朝夕微微點點頭,回頭看著曇夢衣道:“漣華師弟,我們這邊前去雲辭師弟那邊,如何?”
曇夢衣點點頭,應下了:“即使如此,也該是了結二位師兄之間的誤會了,同時,也可解決無憂之淚一事——”雖說他本是不像介入到焚琦羅與若葉雲辭之間的糾葛當中的,但是,無奈,焚琦羅太過狡猾,在他現身與之見麵的一刻,便已經將他算計進去了,縱然他是不想,卻也無可奈何!
但是,他確實沒有料到,焚琦羅竟會下了這樣的一步死棋!這般對自己,豈不是太殘忍了一點?不由瞧了一眼一側的紅衣人,真令他很意外,焚琦羅一開始的打算,竟會這樣的!那失卻崖內封印的殘靈,以及厲長琴,不過卻是他所要丟棄,不想要的東西!為了達到更上層的境界,這個瘋子,竟是可以拿自己的命做賭注,不得不說是,太過瘋狂——
然而,想到此處,他卻也是搖搖頭,笑了笑,心中一番釋然,是啊!若不這般瘋狂,那他便不是焚琦羅了!
說起來,焚琦羅,他這位三師兄跟他那位大師兄,葉藏鏡比起來,真是有過之而不無不過!都是瘋子,隻不過,一個瘋狂到了六親不認,失去了理智,而另一個,卻多了一份計較,存了一份算計和心思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