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光熾盛。
恐怖氣息彌漫。
一道灰色光影,拖著無邊的霞光,如浴神光的天神猛然出現在天際。
但下一刻就雲收霞斂,風雲不起,波瀾不驚,平靜了下來,一個老者猛然出現在演武場。
老者一身寬大的灰袍,白發如雪披散在身後,臉上堆了一層一層的皺紋,像風幹了的橘子皮,非常蒼老,但眼眸之中那對流光溢彩的眼珠,卻如神燈一般,仍然神光湛湛,散出令人心驚的光芒。
“這……”
人們驚訝地望著這位老者,內心充滿了疑問,也有隱隱的擔憂。
每一世家都有隱去的修者坐鎮,他們不再操持紅塵俗物,專心修煉,修為不能說一日千裏,也是突飛猛進,要高出族長不少的,尤其是曾經的三大世家,甚而可能存在年歲更大的修者,如今這位老者突然出現,他們不禁擔心……老者是三大世家隱世之修者。
許多修者暗暗地感應老者一身修為,赫然發現麵前仿佛立著汪洋大海……深可不測,又仿佛麵對的是一片虛無,沒有任何的靈力波動,頓時就震驚了,出現這個情況,要麼是實力微弱到無法察覺,要麼就是強大得超出他們能夠探查的範圍。
老者年歲已經很大,這由滿臉的深深褶皺就能看出來,能夠在歲月的長河中堅持這麼久沒有坐化,顯然是實力已經超出了普通修者的探察範圍了,這令他們緊張得一顆心懸了起來,大氣不敢出,望向平靜的老者。
老者衣袍鼓舞,感應不到恐怖的氣息,他平靜地立在那裏,不言不語,但卻有一股超然出塵的氣息流露,似乎已經跳出紅塵之外,不在俗世之中。
“叔祖救我!”
臉色刷白的柳寒煙爬了起來,他兩眼發亮,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神色也有些激動,但他剛要立身衝到老者身邊,卻發現頭頂一根碧翠的鬆枝,高高地懸在上方,隨時都要落下,頓時就又萎頓了,隻向老者投出哀求的目光。
“果然!”
聞言,許多修者暗呼,一顆心沉到了穀底。
陸羽眉頭緊了緊,一雙手下意識地握了起來,嘴巴抿得很緊,神色凝重地望著柳家叔祖。
微風拂來,如雪的白發輕微拂動,一身灰袍也隨風輕卷飛舞,令柳家叔祖更加的超然出塵,也更加的飄渺,一副要淩駕於眾人之上的樣子。
柳家叔祖一雙眸子閃動跳躍,如神燈散出蒙蒙寶輝,望向形容十分狼狽的柳寒煙,蒼老的臉掠過憤怒之色,但很快他的視線就順著柳寒煙頭頂上方那根鬆枝,望向了淩立高空的陸豐,整個人神色也冷了下來,淡淡開口:
“得饒人處且饒人,凡事都要留一線,小友還是別做得太絕的好!”
言語平靜,但不無威脅之意,當時,陸豐就有些遲疑了,畢竟這位柳家叔祖一身實力,就連如今道丹修士境的他也是無法看透,麵對這麼一位實力恐怖的修者,他即便再怎麼霸氣,也得掂量一下。
他沒有開口,也沒有更多的動作,仍然淩立高空,飛奔而出的三根鬆枝,也依然懸在柳寒煙、韓修禮、王尚三人頭頂,隻凝望著不惹塵埃的柳家叔祖。
柳家叔祖,蒼老的臉明顯地閃過不悅之色,老到幾乎無法分辨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他神光湛湛的眸子,猛然投射出兩道劍光,在空中鏘鳴,寒聲道:
“小友,老夫低聲下氣如此,難道還不能換他們三人一命?”
“低聲下氣?”
“隻差把刀架在別人脖子上了!”
“如果這都叫低聲下氣,那我騎你頭上隨地大小便,是不是也是低聲下氣?”
陸豐還沒有開口,許多的普通修者,倒先開了口,他們看不慣這位活了無盡歲月的柳家叔祖,更厭煩他的無恥,因此口無遮攔,也不忌憚柳家叔祖的實力猛然說了一通。
“轟”的一聲,柳家叔祖四周虛空,響起爆鳴聲,一道道劍氣由他灰色的衣袍內奔湧,向四周劈斬,頓時四周空間都開始顫抖,要破碎了,顯然他已經出離了憤怒,無法再保持超然的氣質,雪白的頭發如漫天的飛絮狂舞,又如一把把神劍,非常恐怖。
那些開口的修者,嘴巴囁嚅,看到恐怖的柳家叔祖已經有些狂暴,最終還是不甘地選擇了噤聲,不再言語,而柳家叔祖雖然憤怒,但罰不責眾,他又不可能像愚蠢的柳寒煙這般,大庭廣眾之下殺戮,也是無奈地隱忍,斂去恐怖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