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薇一愣,“這個年對皇宮裏的人來說,怕是最特別的一個年了。”
先是惠妃所出的太子死了,現在,輪到皇後要死了。
“是惠妃?”
“看起來是惠妃沒有錯。太子一死,惠妃也瘋了。她在皇後的飯菜裏下了毒,雖然皇後食用不多,但那毒藥藥性猛烈,太醫們全都束手無策。又怕擔責任,這才火急火燎的叫了我去。”惠妃下毒,不管從哪方麵來說,都是很合理的。
李鳳錦將一直捏在手裏的一枚玉佩隨手遞給若薇,“徐三不知打哪兒淘來的,說是送給咱們孩兒的禮物。”
若薇一邊伸手接過來,一邊隨口問道:“看起來?難不成當中另有隱情?”
她頓一頓,抬頭瞧向李鳳錦:“不會又跟萱妃有關吧。”
說完話,才低頭打量起手裏的玉佩來,玉佩入手溫潤而細膩,雕刻成小豬模樣,胖嘟嘟的十分惹人愛,成色通透而瑩潤,難得的一塊好玉。
“徐三有心了,你謝過他沒有。”今年屬豬,肚子裏的小東西落地,屬相亦為豬,想來徐三正是因為這個,才送了這枚玉佩。
“本侯肯收,才是給了他天大的臉麵,哪用得著與他道謝。”李鳳錦一副酷炫狂拽霸的模樣,換好了家常衣裳方才摟了若薇在懷裏。“皇後所中之毒,旁人不清楚,但我有幸去過西秦一趟,見識過那毒物的霸道,自然一眼就認了出來。”
若薇便笑了笑,“竟是哪裏都落不下這位萱妃娘娘。宮裏情形眼下如何了?”
李鳳錦難得的歎了口氣,“皇帝日漸癡迷煉丹修習一道,大大小小的事情一概不管,太子死了他也沒出來看一眼,皇後眼看不行了,惠妃也瘋了,這宮裏怕是要亂上一陣。不過不管她們如何折騰,任是誰要你入宮,都別當回事,省得去蹚這池渾水。”
若薇點頭,她又不笨,本就不喜皇宮那地兒,如今李鳳錦回來,她自然樂得不管那些事兒,“今天襲擊我的,是什麼人?”
李鳳錦臉色驀地一沉,盯著高腳幾上盛放的如火般耀目的紅梅的雙眼裏卻迸射出冰冷的寒芒來,“暫時沒有頭緒,你放心,很快就能查出來!”
等他找出背後的主使者,他勢必要讓那人將錦衣衛獄牢中九九八十一種酷刑一一嚐試個遍方才能解他心頭之怒!
衝著他去無所謂,但衝著她去,很顯然對方是拿他當死人了!
若薇不用抬頭,也能想象得到李鳳錦此時陰鷙的模樣,她想了想,道:“那些死士聽說身手不錯,能養的起死士又身手不錯的,滿京裏滿打滿算也不超過十家,我曾得罪過的人家,最厲害的也隻有胡家而已。但胡家自胡太師失勢後,也拿不出這樣的大手筆來吧?”
李鳳錦點頭,“便是胡太師沒有失勢,怕也很難有這樣的手筆。”
畢竟胡太師隻是個文官,家裏養多些護院侍衛就已經很了不得了,哪裏又養得起武藝高強的死士來。
若薇心裏卻忽的一動,“如果我出了事,你便也沒有精力與心情管其他了。會不會,幕後主使打的正是這個主意?”
“誰都知道你是我的軟肋,你若出了事,我自然無心其他事。”李鳳錦說著,眉峰一動,已經明白過來若薇的意思,“你懷疑萱妃?”
“皇後快死了,惠妃也瘋了,宮裏還有孩子的,且地位也不低的,唯一個萱妃一個麗貴嬪,但麗貴嬪是怎麼也越不過萱妃去的。更何況,萱妃敢對皇後下手,自然也不怕再多殺本夫人一個。”若薇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我若出了事,你勢必顧不上宮裏那些破事,那麼,整個後宮勢必要落在萱妃手中,到時她要做什麼,豈不方便許多?”
雖然沒有任何證據支持若薇的這一想法,李鳳錦與她對視一眼,彼此都覺得這個猜測十分的接近真相。“說不定還真是她。她自然沒法子馴養那些死士,但她背後的西秦,定會予她一定的助力。”
若薇點頭,“沒錯,如今皇帝廢了,皇後眼看也不行了,太子早夭,四皇子是不成器的,也唯有她膝下的三皇子,眼看就差臨門一腳了,她自然怕出什麼意外,因此先就將你的注意力引開,再從容應對宮裏的事情。”
李鳳錦目光沉沉,“可惜沒有證據。”
要是有證據,管她是不是皇帝的妃嬪,定要叫她後悔動這念頭不可。
若薇想了想,“做過的事,總會留下痕跡。惠妃如今什麼情形?”
“讓人封了她的宮門。”知道她出事,他也沒心情在宮裏久留,安排好了諸事便出宮了,“惠妃下毒的事,是她宮裏的宮女指證的。”
“惠妃是大周人,哪裏來的西秦毒藥?”若薇問出關鍵的一點。
李鳳錦雙眼一亮,慢慢笑起來,摟著若薇猛親一氣,“我忙糊塗了,竟連這麼重要的事都沒想起來!多虧了好薇薇,你先歇下,我去安排一下就回來。”
說了這麼一陣話,若薇也困了,打著哈欠擺手趕他:“去吧,別太晚,明兒還有分家的大事要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