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經》是中國的第一部詩歌總集,收集的是從西周初年至春秋中葉五百多年的305篇詩歌。除此之外,還有6篇隻有題目沒有內容,被稱為笙詩。先秦時代,《詩經》被稱為《詩》《詩三百》或者《三百篇》。西漢時期,它被尊為儒家經典,稱為《詩經》,一直沿用到今天。《詩經》的成書時間大概是在春秋時期,到了漢朝的時候,傳授《詩經》的有齊、魯、韓、毛四家。東漢以後,齊、魯、韓三家傳授的詩歌先後亡失,所剩無幾;毛詩在東漢以後慢慢地盛行起來,並且一直流傳到今天。也就是說,現在流行於世的《詩經》,就是毛詩。
《詩經》中最早的作品大概成於西周時期,根據《尚書》記載,《豳風·鴟鴞》是周公的作品;東漢末年經學大師鄭玄在《詩譜序》中記載,《詩經》中最晚的作品大概成於春秋中葉,是《陳風·株林》;最早和最晚大約跨越了500年。《詩經》的作者不是一個人,它產生的地域很廣。從內容上來看,《詩經》除了有周王朝樂官製作的樂歌,公卿、列士進獻的樂歌,還有許多原來流傳於民間的歌謠。這些民間歌謠是《詩經》中最精彩的內容,至於它們是如何集中到朝廷上來的,後世則有不同的說法。
漢代有些學者認為,周王朝有專門的采詩人,他們主要負責到民間去搜集歌謠,用來了解政治和風俗的盛衰利弊。又有一種說法是,這些民間歌謠是由各國的樂師搜集的,樂師是掌管音樂的官員和專家,他們以唱詩作曲為職業,搜集歌謠是為了豐富他們的歌詞和樂調。經過了各種各樣的搜集方式,這些膾炙人口的民間歌謠最終都彙集到了朝廷裏。
尹吉甫是中國曆史上著名的政治家、軍事家和文學家,據說他是《詩經》的主要采集者,被尊為中華詩祖。西周宣王時,北方的少數民族犬戎侵擾周王室。公元前823年,尹吉甫奉周宣王之命出征犬戎,率軍反攻到太原,並在此地部署軍隊駐紮防守,就是今天的山西平遙城一帶。尹吉甫輔助過三代帝王,到了幽王時期,周幽王聽信讒言,砍了尹吉甫的頭。後來,周幽王知道自己錯殺了忠臣,愧疚不已。於是,幽王命人做了一個金頭為尹吉甫進行厚葬;為了防止別人盜墓,他又做了十二座墓穴,把尹吉甫葬在了今天的湖北房縣東側。
從《詩經》的內容來看,尹吉甫和《詩經》確實是有很大關係的。《詩經》中有些篇章是讚美尹吉甫功績的,更有些篇章就是尹吉甫的作品,像《大雅》中《崧高》《烝民》《韓奕》《江漢》等篇。東晉著名政治家、書法家謝安石,曾經問他那位才華橫溢的侄女謝道蘊:你感覺《詩經》中哪一句詩最好?謝道蘊回答:吉甫作頌,穆如清風。
《詩經》收集了自西周初年至春秋時期大約五百多年的305篇詩歌,從內容上看可以分為風、雅、頌三個部分。其中“風”指的是地方民歌,有十五國風,共160首;“雅”主要是指朝廷的樂歌,分為大雅和小雅,共105首;“頌”主要是宗廟的樂歌,有40首。《詩經》的表現手法主要是賦、比、興。賦就是鋪陳,平鋪直敘;比就是比喻,以彼物比此物;興就是啟發,先言它物以引起所詠之詞。《詩經》中,思想和藝術價值最高的當數民歌了,“饑者歌其食,勞者歌其事”,貼近生活,感情真摯自然。
風雅頌,賦比興,合稱《詩經》的“六義”。風雅頌,是《詩經》的體裁,也是《詩經》作品分類的主要依據。風是不同地區的地方音樂,大多是民間歌謠。《風》中的詩歌是從周南、召南、邶、鄘、衛、王、鄭、齊、魏、唐、秦、陳、檜、曹、豳等15個地區采集上來的土風歌謠,共160篇。根據這十五國風的名稱和詩歌的內容,可以推斷出這些詩歌大概產生於今天的陝西、山西、河北、山東和湖北北部等地。
雅是王畿之樂,王畿指的是首都附近受君主直接管轄的地區。這個地區的周人被稱為夏,雅和夏,在古代是通用的。雅又有正的意思,當時把王畿之樂看作是正聲正樂,也就是起典範作用的音樂。周人把正聲叫做雅樂,其實本身也帶有一種崇拜的意味。頌是指宗廟祭祀的樂歌和史詩,內容多是歌頌祖先功業的。《毛詩序》中說:頌,是比擬和讚美盛大之德的容貌,是以人間萬物群生的各得其所來虔誠地告訴神明;這也是《頌》詩的含義和用途。王國維說:頌的節奏和風、雅相比較為舒緩;這是《頌》詩的音樂特點。
賦比興,是《詩經》的表現手法,也就是我們現在常說的修辭。賦,就是反複鋪陳,直接敘述,這是最基本的表現手法。“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就是直接表達自己的感情。比,就是比喻、打比方,明喻和暗喻都屬於這一類。《詩經》中用比喻的地方有很多,手法也富於變化。如《氓》用桑樹從繁茂到凋落的變化來比喻愛情的盛衰;《鶴鳴》用“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來比喻治理國家需要用賢人;《碩人》連續用茅草的嫩芽來比喻美人的纖纖細手,用凝脂來比喻美人的肌膚等等。這些都是《詩經》中用比的上好例子。
興,就是烘托、襯托的意思,借助其他的事物為所詠的內容做鋪墊。興同時也具有比喻、象征、烘托等手法的作用,但是由於興原本就是思緒無端的飄移和聯想,所以即使興有了比較實在的意義,它也不會是那麼的固定和僵板,而是給人一種虛靈微妙的感覺。它往往出現在一首詩或一章詩的開頭,有時一句詩中的句子看起來似比似興的時候,可以看看是不是用在了句首或者段首,來判斷是不是興。
如《關雎》這首詩歌開頭的“關關雎鳩,在河之洲”,原本是詩人借助眼前的景物來興起下麵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但是關雎鳥的和鳴,也可以比喻男女求偶的行為,或者男女之間的和諧恩愛,隻是它的比喻意味不那麼明確。又如《桃夭》一詩,開頭的“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寫出了春天桃花開放時的美麗氛圍,可以說是非常現實的寫作,但在這裏也可以理解為對新娘美貌的暗喻,可以理解為這是在烘托結婚時的熱烈氣氛,有了比和興的雙重意味,如果兩者非要選一的話,因為這句詩出現在了整首詩的開頭,我們可以把它定義為興。還有,《衛風·氓》中的“桑之未落,其葉沃若”就是非常典型的興的表現手法。
最原始的興,可能隻是寫開頭詩的一種方式,和下文並沒有什麼意義上的關係,表現出來的是思緒的無端漂移聯想。就像《秦風》中的《晨風》,開頭的“鴥(yù)彼晨風,鬱彼北林”,與下文的“未見君子,憂心欽欽”,很難發現彼此間的意義聯係。也有可能是因時代懸隔的原因,我們才會不能理解的。由於興是這樣一種微妙的、可以自由運行的手法,後代含蓄委婉風格的詩人,對此就有了特別的興趣,於是他們各自翻陳出新,構成了中國古典詩歌的特有味道。
詩歌是世界上最古老、最基本的文學形式,是一種闡述心靈的文學體裁。而對於詩人來說,寫詩歌時需要掌握成熟的藝術技巧,並按照一定的音節、聲調和韻律的要求,用凝練的語言,充沛的情感以及豐富的意象來集中表現社會生活和人類的精神世界。詩歌的發展曆程大概是這樣的:《詩經》→《楚辭》→漢賦→漢樂府詩→魏晉南北朝民歌→唐詩→宋詞→元曲→明清詩歌→近代詩、現代詩。
賦和比是一切詩歌中最基本的表現手法,而興則是《詩經》乃至中國詩歌中比較獨特的表現手法。興字的本義是起,因此又多稱為起興,它在詩歌中起到渲染氣息、創造意境的重要作用。
《風》包括了十五個地方的民歌,大概在今天的山西、陝西、河南、河北、山東等一些地方,在古代為齊、韓、趙、魏、秦等國。《風》大部分是黃河流域的民間樂歌,多半是經過潤色後的歌謠,稱為“十五國風”,一共有160篇,是《詩經》中的核心內容,也是《詩經》中最精彩的內容。風的意思是土風、風謠。
下麵,我們來欣賞一下國風中的一些名句: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雎鳩關關相對唱,雙棲河裏小島上。文靜美麗好姑娘,是君子的好新娘。)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河邊蘆葦青蒼蒼,秋深露水結成雙。意中人你在哪裏?在那河水另一旁。)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桃樹蓓蕾滿枝杈,一樹明麗豔桃花。)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此何人哉?
(了解我的人,能說出我心中憂愁;不了解我的人,以為我有什麼要求。高遠的蒼天啊,這了解我的人是誰?)
風雨如晦,雞鳴不已。既見君子,雲胡不喜?
(風雨天氣陰又冷,雄雞喔喔報五更。丈夫已經回家來,我心哪能不安寧?)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你的衣領色青青,我心惦記總不停。)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美君子文采灑脫,似象牙經過切磋,如美玉經過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