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叫李承乾。
他也許知道,也許不知道,我已經知道了他的底細。
坦白說,初一乍見,我挺喜歡這個小年輕的。
雖然這麼說很過分,因為從實際年齡上,我可能更小。你們懂的,一個科技生產出來的孩子,被學習機器教養大的,自然會比李承乾這種成才的要早。哪怕我要學習的東西,比他多得多。
但是,從心理上說,我比他成熟吧。
打第一眼。
我就清楚的看出來了。
他那眼神中,清澈的愚蠢。
記得在曆史上也說,李承乾這個人,一直是乖巧的老實孩子,是眾人心中的理想型太子。
這樣一個人,自然是毫無危害的好孩子。
是二鳳硬生生讓這個孩子毀掉了的。
把這樣一個好孩子給逼得去造反。
二鳳啊。
你罪孽深重。
別的不說。
像李承乾這樣的身份,正常應該是橫行霸道的搶我的床和房間。
但他真的在一無所有的外圍層這麼的過了一晚上。
我第一眼看,他精神頭還不錯。
我上前。
“古一公子,怎麼樣,昨天休息好了嗎?”
“挺好的。”李承乾還不知道我大約猜出了他的身份。
也許他知道,也許不知道,又或是他的手下知道了,手都捏刀柄了,這是防止我有異常,好及時的上前,把我斬殺吧,所以我腳步一頓,慢了一步,和小太子保持了一下距離。
“還好,敢問先生是……”
他很有禮貌。
我笑著說。
“不敢稱先生,我姓劉,行十八,所以就叫劉十八,你要是不介意,叫我一聲老劉就可以了。”
我是認真的。
但李承乾以為我和他開玩笑。
什麼老劉老李,老張老趙,這是後來人表示親近的說法。
這年月縱然不是禮教殺人,也是很有階層之感了。
“那我稱您十八先生吧。”
李承乾對我行了一禮,有些興奮的說。
“我每月總也是走幾次這條路的,可未想這才短短時間,此地竟然就有了先生這般的人物,也不知先生是用了如何手段,竟然能在短短時間於此處建立此一座莊園。”
我笑笑,道:“其實,建房子,說白了,說透了,很簡單的。隻要把事前準備工作做好了,想把房子建起來,很容易,很簡單的。大多數人覺得慢,覺得難,是他們事前沒有規劃,隻按自己意思去做,往往在其中遇到了這樣那樣的問題,給拖慢了速度。而我則是不然,早早已經把一切都做好,全部計算到位,等到可以時,一聲令下,就和搭積木一樣,也就做好了。”
李承乾正色對我說:“先生大才,所言發人深省,未知先生,為何要在此荒涼偏僻之地建立宅園,而不是去城中,或人多的鄉村建宅呢。這樣落戶分田都比較方便,您住這裏,官府恐怕一時都不好給您上戶。”
李承乾到底不是傻白甜。
他是接受了完整太子試煉的。
所以他此時拋出了一個重要問題。
大唐的戶籍製度。
要是在明清。
像我這樣一個突然出現的人,說不定官府會立刻把我抓起來。
因為我沒有戶籍,沒有路引,無法證明我是個合法良民。
我會被抓起來,然後找個罪名,把我拿去,給那些身份特殊的人頂罪。
而在大唐。
特別是大唐初年。
這個時候,官府迫切希望有足夠的人口,落實分田,以此為自己的功績,好未來升官。
經曆隋初的大戰,民間空下來的田產太多了,需要人去耕耘。
不然,這些田隻會白白的荒廢掉。
所以這時有一個什麼人,根本不會有什麻煩,當地人,鄉老,官府,都會希望你能留下來,充實這個地方。
果然,我說了。
“我這個人,比較怕生,怕被人欺負,與其和人鬧不愉快,不如我一個人住,一個人生活,舒坦。至於官府,我也挺煩和他們打交道的,為了這個,我甚至不敢在此地開荒,就是怕把吏給引來了,要人交稅什麼的。”
李承乾皺眉道:“先生不想繳稅?”
他隱隱有些不快。
大唐初立。
貞觀主打的就是一個輕徭役,薄賦稅,都要這麼少了,還想抗稅,這就有些不應該了。
我聳聳肩。
“朝廷要的自然是少的,應該要不了太多,但我就怕吏員收的和朝廷要的對不上啊,我一介白身,好容易從山裏出來,可不想再回到山裏去。”
我沒開玩笑。
大唐的確是在輕徭役,薄賦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