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望著馮紫英,也有些醉意,緩緩的道:“不是小弟讓你難堪,就憑馮兄這等才貌,怎能配得上我神仙似的林妹妹,簡直是讓珍珠蒙塵,秋月遮輝。”
馮紫英頓覺麵上無光,借著酒意,不禁惱羞成怒,對著寶玉道:“我馮紫英就不信,衝著你這句話,我明日就讓母親去賈府提親,我倒要看看,我那兒配不上她。”
水溶不禁喝道:“酒桌之上,休得胡言亂語,馮公子,你是真醉了,小春子,扶馮公子去客房休息。”眾人見水溶生氣,自是不敢再放肆,又喝了幾杯,便匆匆告辭。
第二天一早,馮紫英才剛起床,就見小廝來報,說北靜王爺請他過府一趟。馮紫英自是不敢怠慢,連早飯也沒顧上吃,匆匆趕到北靜王府。
來到南書房,見水溶正坐在那裏等他,馮紫英忙上前行禮,水溶緩緩地擺擺手,看著馮紫英,淡淡的問道:“紫英,你昨晚說的話可曾記得。”
馮紫英不禁暗忖,不知哪句話說的不妥,竟讓王爺大清早喚來,沉思了一會兒,才道:“紫英昨夜喝的有點過量,不知那句話讓王爺生氣,還請王爺明示。”
水溶輕輕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淡淡一笑,道:“紫英,你真是貴人多忘事,把這麼重要的事都忘了,昨夜你不是說過,今日要去賈府提親。”
馮紫英這才恍然大悟,放下心來,笑道:“昨個讓寶玉一激,我才出此言語,不想竟讓王爺掛心了,此事我還沒向母親提起呢。”
水溶溫潤一笑,道:“很好,很好。”隨後臉色一變,厲言正色的道:“你的婚事本王自是不能幹涉,但本王告訴你,賈府的哪個姑娘你都可以去提親,就是她,你不能,本王曾受人之托,定當護的她周全,至於馮公子,以你素日的品性,本王以為你就趁早斷了這條心。”
馮紫英見水溶不再喚名,而稱“馮公子”,不禁有些心驚膽戰,忙道:“紫英記住了,王爺放心。”水溶鬆下臉色,對馮紫英道:“本王再提醒你一句,以後說話謹慎點,休得再胡言亂語,如若不然,別怪我水溶翻臉不留情麵。你回去吧。”
走出南書房,馮紫英不禁拭了拭額頭細細的汗珠,心內暗暗後悔,今日真是撞邪了,昨夜酒醉的一句戲言,就惹出這場虛驚,早知會如此,昨夜說什麼也不會喝那麼多酒。
叮叮咚咚的琴聲時續時斷的從秋水閣傳出來,黛玉柔聲對怡含道:“小郡主,琴隨心生,你靜不下心來,又怎能彈好琴。”怡含道:“姑姑,我今日不想彈了,不如我們出去玩吧。”
黛玉看了看怡含期盼的眼神,不由一笑道:“好吧,出去看看,不過這次可要當心了。”怡含甜甜一笑道:“林姑姑放心,上次母妃把我好好訓了一頓,這次說什麼也不敢了。”
牽著怡含的小手,黛玉來到了秋吟閣,早春的黃花已是含苞待放,黛玉和怡含一邊看著,一邊走著,遠遠地辰鋒和佩劍正從演武場走了過來。
打過招呼,怡含道:“小叔,你又去練武了。”辰鋒道:“你小叔我就喜歡舞棒弄槍的,比不得你王舅又會彈琴又會吟詩的。”說完,忍不住瞟了黛玉一眼,怡含卻笑著說:“我卻喜歡和小叔一起玩,王舅會凶我,小叔卻從來不凶我。”
辰鋒興奮地笑著道:“還是怡含嘴甜,說吧,你想要什麼好玩的,我出去給你買。”怡含歪著頭,想了一會兒,轉頭對黛玉道:“林姑姑,你喜歡什麼,我讓小叔一起去買。”黛玉忍不住笑了,嬌嗔道:“你這個小鬼頭,林姑姑什麼也不缺,你先想你自己的吧。”
辰鋒看著笑顏如花的黛玉,一時有些發愣,隨後笑道:“是呀,妹妹喜歡什麼東西,隻管告訴我,我一定去買回來。”黛玉道:“三哥不用費心,我什麼都不缺。”聽黛玉如此說,辰鋒興奮地心不禁有些失望。
猶豫了一下,黛玉對辰鋒道:“如果三哥不嫌麻煩的話,下次從邊關回來,能不能給妹妹帶一塊邊關石頭山的山石。”辰鋒詫異的問:“妹妹要山石幹什麼?”
黛玉悠然神往地說:“聽了三哥的故事,妹妹對那座山心有神往,有那麼一個令人感動的故事,相信山上的山石也會與眾不同,帶著靈性的,還請三哥不要見笑。”
辰鋒不由想起黛玉聽時盈盈落下的淚珠,心裏總納悶,這個妹妹為什麼會有這麼多自己認為不可思議的心思,但還是滿口應允道:“妹妹放心,我一定給你帶回來。”
黛玉和紫鵑在南安王府住了幾日,賈母派人來接,黛玉才和眾人告辭,回到了瀟湘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