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鵑看了看黛玉,低聲道:“姑娘,不是奴婢多話,王爺對姑娘那樣,姑娘又何苦呢。”黛玉沒有做聲,隻是輕歎了一聲,過了一會兒,黛玉才淒涼的說:“有些事,情非得已,身不由己,王妃和他伉儷情深,我又怎忍心讓彼此都為難,別說了,快歇著吧。”
看著秋水閣裏的亮光倏然消失,辰鋒的心裏也一片黑暗,剛才黛玉的話就像一盆冰涼的水,冷冷的澆在了辰鋒熱熱的頭上,一直涼到了心底。
不知不覺,黛玉在王府裏已經住了十多天,明天就要回賈府,吃過午飯,黛玉便和紫鵑去南安王妃那裏辭行。
在南安王妃房裏,黛玉見不時有管事的嬤嬤過來回話,南安王妃隻得耐下性子吩咐安排,好容易打發走了,南安王妃苦笑道:“妹妹,王府裏事多人雜,我整天忙的筋疲力盡,還常常有疏漏。”
黛玉道:“看到王嫂這麼勞累,我這做妹妹的都替你著急,不過,妹妹剛才聽嬤嬤的話,有許多事根本不要王嫂費心,她們完全可以安排穩妥,為何還要再來。”
南安王妃道:“妹妹不知,這是南王府的規矩,事無大小巨細,都得稟報才能決斷,有時我也想改改這個規矩,隻是一時也想不出妥當的法子,才放了下來。”
黛玉想了想道:“妹妹有一個主意,不知妥不妥當。”南安王妃道:“妹妹快快說來讓我聽聽。”黛玉便將自己的主意細細的對南安王妃倒了出來,隨後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此法子主要是王嫂要選信得過的嬤嬤來管理,成也是她,敗也是她。”
南安王妃細細的琢磨了一下,笑著說:“平時還真看不出妹妹原來理家管事的才能也和你的詩一樣,令人信服,好,我就按妹妹的主意辦,等以後閑下來了,真的好好謝謝妹妹。”黛玉羞道:“王嫂說笑了,黛玉隻是一時有思,也不知可不可行。”
兩人正在議論著,見丫鬟進來說:“王妃,北靜王爺來了。”一時,水溶走了進來,見黛玉正在房裏,也是一愣,南安王妃笑著說:“溶弟,敢情幾天不見,連林妹妹也不認識了。”水溶苦笑道:“姐姐又打趣我了。”
黛玉忙低頭見禮,聽的水溶道:“林姑娘免禮。”直起身來,黛玉依然沒有勇氣抬起頭來看一眼,隨後對著南安王妃道:“王爺和王嫂有事相商,黛玉先告辭。”
南安王妃道:“溶弟也不是外人,妹妹坐坐也無妨。”黛玉一聽,心裏不由有些不安和緊張,臉色也不禁有些緋紅,正不知如何推辭時,卻聽水溶澀澀的道:“林姑娘既然有事,就先請回吧,姐姐,我有事和你談。”
黛玉如遇大赦,對著南安王妃和水溶施了一禮,抬起頭,卻見水溶正看著自己,眼裏滿是淒涼酸楚的眼神,轉過身來離開,卻聽後麵傳來水溶的一聲長歎:“相見爭如不見,有情何似無情。”忍不住,黛玉的兩滴清淚又落了下來。
房裏,南安王妃嗔道:“溶弟,你們這是怎麼了,前些日子病的病,倒的倒,別以為我不知道。”水溶擺了擺手,道:“姐姐,別問了,一言難盡,可能真是天意如此。”
南安王妃看了水溶一眼,道:“你不是有事要說嗎。”水溶苦笑道:“我是不想讓她為難,才如此說的,沒有什麼事,就想過來看看。”南安王妃搖了搖頭,道:“唉,我這做姐姐的是真糊塗了。”
不知不覺,轉眼又是十多天了,禦書房內,皇上看完案上的奏折勃然大怒,對一旁的水溶道:“西寧王大意輕敵,竟兵敗垂成,豈不讓小小藩國笑我天朝無人。”原來由於西寧郡王輕敵大意,在首戰失利後,不吸取教訓,又繼續貿然出擊,豈料正中藩兵埋伏,多虧辰鋒領兵趕到,才不致被生擒活捉,但此仗損失慘重,不得不派兵回朝請求增援。
水溶道:“皇上息怒,勝敗乃兵家常事,不足憂慮,再說此役雖敗,但也令眾將記住教訓,不敢輕敵,對以後再戰也有利。”
皇上道:“朕以為征個小小藩國,如探囊取物一般,不想竟然兵敗,真令朕失望。北王爺,你看朝中派誰去增援。”
水溶上前道:“臣願帶兵征藩。”皇上望著水溶,道:“好,你去朕放心。傳旨,撤去西寧郡王的元帥之職,命北靜王水溶為征藩大元帥,三日後帶兵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