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鵑看了黛玉一眼,小聲勸道:“玉妃,有些事別太較真,放寬心,養好身子才是正經。”黛玉道:“我也知道,可……罷了,你去喚月荷過來。”
月荷有些小心的進來,許是知道了黛玉喚自己來的用意,平日爽利的月荷竟有些拘謹,眼裏是掩飾不住的欣喜和羞澀,但不時看黛玉的眼光卻有些心虛。
黛玉看著俏麗的月荷,心裏不由扯起一縷酸痛,靜了靜思緒,黛玉輕輕的道:“月荷,想必你也知道了我喚你過來用意,你服侍王爺那麼多年,也了解王爺的脾性,以後讓你服侍王爺,你一定要好好伺候。”月荷小聲道:“玉妃放心,奴婢一定盡心盡力。”
黛玉強忍住湧到心頭的酸楚,揮了揮手,道:“你回去收拾一下吧。以後有什麼事讓雪雁去辦,你隻服侍好王爺就行了。”月荷應了一聲,恭敬地給黛玉磕了頭,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舒了口氣,黛玉膚若凝脂的臉上又滑下兩滴清淚。
兵部正廳裏,水溶處理妥了日常的公務,接過小春子遞來的清茶,品了一口,默默地坐在椅子上,心裏卻不由自主的想起昨夜裏黛玉的舉動,平日裏柔情似水的黛玉昨夜裏卻有些不同,讓水溶的心裏總有些不踏實,無後就像揮之不去的陰影,把玉兒推在了風口浪尖,水溶不自覺的搖了搖頭,想了一會,立起身來,喚道:“小春子。”
小春子急急的進來,道:“王爺,有什麼吩咐。”水溶道:“你親自帶著本王的拜帖去趟太醫院,看女官部的吳太醫有沒有閑,本王想請她給玉妃望診。”
打發走了小春子,水溶隨手拿起一份奏折,剛要批閱,卻見侍衛來報,說皇上召見,匆匆收拾了一下,水溶離開了兵部。
等與皇上議完事,已近黃昏,小春子早已候在外麵,見水溶出來,便上前輕聲道:“吳太醫出外配藥了,要兩天後才回來。”水溶點點頭,道:“本王知道了。”
剛離開皇宮,卻碰見樂善郡王,非拉著水溶去赴宴,見推脫不掉,水溶隻好答應了。
記掛著府裏的黛玉,晚宴上水溶有些心思不安,敷衍了幾杯,便告辭了。回到王府時,夜色已濃,燦燦的華燈映著院裏的花樹,一片靜謐。
太妃房裏,水溶請過安後,北靜太妃沒有像往常那樣催著水溶回房歇息,而是吩咐丫鬟給水溶倒上茶,平靜地道:“王兒,母妃嫁到水家近三十年了,相夫教子,料理王府,母妃從沒怨言,你父王臨去時,沒有見到你娶妻生子,一直是母妃的一塊心病,七年來,母妃一直耿耿於懷。”
水溶低聲道:“是孩兒不孝,讓母妃跟著擔心。”太妃道:“或許是命吧,母妃也沒怪你。不過如今母妃越來越老,也不知還能等幾年,看不到你的孩子,母妃死不瞑目。”
水溶一聽,忙道:“母妃這是折殺孩兒,讓孩兒如何心安。“太妃歎道:“你和玉妃情深意重,母妃也無話可說,可玉妃的身子至今還無動靜,讓我心急啊,我和王妃商議過了,玉妃也答應了,讓你先把月荷收房,等以後若有了身子再過名分,院子已經收拾好了,離著玉苑也近,你以後來往也方便,過會兒讓丫頭帶你過去。”
水溶靜靜的聽完太妃的話,沒有作聲,太妃倒有些沉不住氣,道:“王兒,你意下如何呢。”水溶抬起頭來,苦笑著道:“母妃,你讓我如何回答,不去是不孝,去了是不義,母妃,你讓孩兒如何做呢。”
太妃看著水溶的樣子,不禁有些心疼,歎道:“母妃也是迫不得已,母妃知道你的心思,可玉妃的身子確實令人擔心,若不是這樣,母妃也不想讓你為難。”
水溶忙道:“母妃,孩兒已經請了太醫院最好的吳太醫,過兩天來給玉妃望診,相信有吳太醫的妙手回春,玉妃的身子一定會好起來的,到時一定會讓你如願抱上孫子的。”
太妃道:“但願如此吧。”水溶趕緊道:“那月荷的事等吳太醫診治過了再說吧,孩兒忙了一天了,太妃還有何吩咐。”
太妃臉色一沉,道:“王兒,你如今長本事了,學會敷衍母妃了。”水溶忙道:“孩兒不敢。”太妃道:“那好,月青,送王爺回房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