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心疼的看著黛玉有些蒼白的小臉,轉頭對雪雁道:“本王吩咐你去請太醫,你沒聽到嗎。”雪雁忙不迭的跑了出去。

扶著黛玉走進房來,見黛玉看著魚湯直皺眉,水溶便讓紫鵑端開,挑了幾樣爽口的小菜,兩人邊吃邊說,不一會兒,雪雁領著王太醫進來,因是王府的太醫,黛玉也沒有回避。

水溶道:“太醫,好好給玉妃診一下。”須眉有些泛白的王太醫眯著眼睛,隔著帕子試了試黛玉的脈絡,又問了紫鵑幾句,便放下帕子,轉身跪下對水溶道:“恭喜王爺,王妃是喜脈。”

水溶一愣,隨後不相信似的道:“你再說一遍。”王太醫道:“王妃脈象平穩清晰,的的確確是喜脈。”

水溶隻覺得心跳忽的急了起來,轉頭去看黛玉,卻見黛玉早已淚眼朦朧,水溶欣喜的大聲道:“紫鵑,快給太醫看賞。”紫鵑喜極而泣,連聲應是,水溶又轉身喚雪雁道:“雪雁,快去告訴太妃,就說玉妃有喜了。”

吩咐完畢,房裏一下靜了下來,水溶緩緩地走到床前,四目相對,兩人都有些激動,把黛玉擁在懷裏,水溶有些哽咽的道:“玉兒,你聽到了嗎,你再也不用擔心了,我就要做父王了。”

黛玉沒有作聲,任淚水肆意的流了下來,卻覺得後頸一下清涼,微一思忖,方知是水溶的淚水,黛玉心裏也頓時明白了水溶此時的心情,這些日子以來,水溶心裏的負擔又何時輕過自己呀。

北靜王府的麗苑裏,已是滿眼狼籍,破碎的瓷器,翻倒的木椅處處都是,軟榻上,北靜王妃仰在那裏,平日裏雍容的臉上一片慘白,微閉著的雙眸裏清淚不斷。

夜色漸漸的暗下來,月眉踩過淩亂的地麵悄悄過來,低聲道:“王妃,天已經黑了,要不要讓她們收拾一下。”

王妃慢慢睜開雙眼,掃了一下有些暗的屋子,緩緩的點了點頭。月眉掌上燈,搖搖的燈光映著王妃慘白的麵容,連月眉也不禁一驚,燈下的王妃眼眸紅腫,玉顏憔悴,短短半天,王妃哪有昔日的神采。

小心的扶起王妃,月眉道:“王妃,先別著急,身子要緊。我讓她們熬點東西來,日子還長著呢。”王妃長長地歎了口氣,道:“月眉,我們已是一敗塗地,沒有機會了。”

月眉上前道:“王妃,先不要傷心,婢子尋思了一下午,月荷不是……她又怎麼會有喜呢。莫不是太醫診錯了。”王妃忽的直起身來,道:“也是,我怎麼沒想到呢。會不會是月荷敷衍我們。”

月眉搖了搖頭,道:“不會的,賴婆子畫押的紙柬還在我這裏,諒她也不敢。”點點頭,王妃又恢複了往常的精明,皺著眉頭,俏麗的臉上陰晴不定。

玉苑裏卻是喜氣洋洋,太妃欣喜之下,吩咐過來,讓黛玉以後不用日日晨昏去請安了,隻在玉苑裏好好養著身子就行了,又專門指派了兩個丫頭過來服侍,倒讓黛玉有些為難,玉苑的事本來不多,又哪能用得這麼多人。

水溶靜靜地想了一下,對黛玉道:“玉兒,不如讓月荷回南書房伺候,讓她們兩個留下。”黛玉歪著頭,看著水溶,酸溜溜道:“靜之,敢情剛把月荷收房,你就心疼了,舍不得使喚了。”

水溶苦笑著道:“你這個玉兒,讓我說什麼好。”附耳低聲道:“昨夜裏我可是在南書房裏呆了一夜,側院我根本沒去。”看黛玉一雙清澈的妙目盯著自己,水溶不由急道:“不相信去問小春子。”

黛玉低下頭,道:“靜之,我信你。可玉苑也真離不開月荷,外麵的日常往來,她都打點的妥妥帖帖,雪雁雖是我帶來的丫頭,說實話,她真比不上月荷。”

水溶道:“玉兒,要不這樣吧,紫鵑和雪雁以後隻負責你的飲食起居,外麵就讓月荷帶著她們。玉兒,你心思單純,我是有些擔心,紫鵑和雪雁是你帶來的,自是不會有異心,月荷跟了我這麼些日子,雖然盡心盡力,但眼看著人漸漸大了,心思也多了,再加上這幾天的事,我怕她有別的心思,會對你不利,才想起讓她回南書房。”

黛玉輕輕地道:“靜之,你想多了,再說讓月荷回南書房,太妃那裏你也不好交代,我以後當心些就行了。”水溶歎道:“慢慢來,我一定讓你舒舒心心的做我的北靜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