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的午後,水煜和水靈都睡了,黛玉吩咐好雪雁照看著孩子,便悄悄出了秋水閣。早春初寒,雖是驕陽燦燦,但清冷的風依然寒意重重,黛玉緊了緊身上的披風,吩咐小丫頭去看看辰鋒是否在房裏。
丫頭來回,說辰鋒在演武場,黛玉點了點頭,吩咐了幾句,便向演武場走去。
卻說辰鋒閑著無事,練了一會武,放下手中的兵器,一抬頭,見不遠處黛玉正俏生生的站在那裏,颯颯的風吹起她淡黃的披風,更顯得飄然若仙。
辰鋒隻覺得心裏一動,隨後又暗歎了一聲,笑著過去招呼道:“妹妹,天寒地凍的,你怎麼過來了。”黛玉看著辰鋒微有汗珠的臉道:“閑著無事出來走走,不知不覺竟到了這裏,三哥的武藝越來越好了。”
辰鋒不由一笑,打趣道:“妹妹自出嫁後,對武藝也精通起來。”黛不由紅了臉,笑道:“妹妹誇誇三哥還不行嗎。”看著依然清靈如斯的黛玉,辰鋒的心裏不由自主的湧上一絲溫柔,隨後又無奈的搖搖頭,道:“外麵風大,妹妹身子單薄,快回去吧。”
黛玉抬眼看了看辰鋒,低聲道:“三哥,妹妹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講。”辰鋒看著黛玉欲言又止的樣子,微一思忖,便明白了黛玉的來意,道:“是不是母妃讓你來當說客。如果是那樣,妹妹就不要講了,三哥心裏明白。”
黛玉抬頭望著辰鋒,道:“那如果是妹妹自己的心思呢。”辰鋒不由一愣,怔怔的看著黛玉,黛玉避過辰鋒的目光,轉頭望著遠處,輕聲道:“妹妹自小沒有兄弟姐妹,認了母妃後,一直把這兒當成家,三哥性子灑脫,爽朗隨和,我一直把三哥當成自己的親哥哥來待,私下裏總希望有一個疼你知你的三嫂陪著,這樣妹妹也安心。”
轉過身,黛玉望著辰鋒,清澈的眸子裏已是淚光朦朧,道:“三哥,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看在父王、母妃的麵上,你又何苦執迷不悟呢,不是有句話說的好嗎‘退一步,海闊天空’,放下了,或許會是另一種心情。”
辰鋒默默地看了黛玉一眼,轉過頭故作灑脫的道:“妹妹放心,三哥心裏有分寸的,隻是三哥已經習慣了無拘無束、無牽無絆的日子,真娶個三嫂回來管著,怕三哥一時適應不來,既惹得太妃生氣,又拘束了自己,等三哥再想想吧。”見黛玉不做聲,辰鋒又道:“看到妹妹如今這樣,三哥也很高興,溶表哥和三哥自小一起長大,三哥相信他一定會好好待妹妹的。”
黛玉默然無語的低下頭,有一滴清淚不由的搖搖欲落,低聲道:“三哥……”卻聽辰鋒爽朗的道:“妹妹的心意三哥知道了,這裏風大,快回去吧。”
一轉頭見不遠處水溶正走了過來,辰鋒笑著道:“妹妹,你看溶表哥又不放心,急著來接你了,你在這等一下,我過去看看。”迎上去,辰鋒笑著和水溶招呼道:“溶表哥,妹妹才回府住了兩天,你就急著來了。”
水溶笑道:“今日閑著沒事,過來看看,玉妃孩子可都在這兒,我怎能放心。”辰鋒回頭看了不遠處一直靜默不語的黛玉一眼,對水溶道:“妹妹在那裏等你呢,我先走了。”說完,便踏步離開了。
水溶緩緩走過去,見黛玉正低著頭,不由有些納悶,輕聲叫了聲:“玉兒。”黛玉抬起頭來,盈盈的清淚已是搖搖欲墜,喃喃叫了聲:“靜之。”忍不住撲到水溶懷裏,珠淚流了滿麵。
水溶輕輕的扶著黛玉,低聲道:“好好地,又掉眼淚了,剛才鋒表弟和你說什麼了,惹得你這樣。”
辰鋒急步走遠了,忍不住還是回頭望了一眼,見空曠的演武場上,水溶的銀袍裏裹著一個淡黃的身影,那樣的令人心疼,想起這些,辰鋒情不自禁的長歎了一聲,一絲落寞湧上辰鋒英武的臉龐。
伏在水溶懷裏,黛玉低低的道:“靜之,母妃讓我勸勸三哥,可……”說著,眼淚不由得又流了下來。水溶心思慎密,一下就明白了緣由,輕輕歎了口氣,水溶安慰道:“玉兒,放心吧,鋒表弟隻是一時有些難解,慢慢就看開了。別傷心了,這裏天冷風大的,我們回房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