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了一圈,見府裏的婆子媳婦各司其職,都在有條不紊的忙著自己的事,晚月不禁心服起黛玉管家的才能,平日裏也不見黛玉怎樣費心忙碌,卻不想將府打理的井井有條,仰頭看看有些陰暗的天色,晚月對紫兒道:“我們去玉嫂那兒看看吧。”

來到玉苑,迎麵紫鵑正要離開,見過禮後,隨意的說了幾句,紫鵑便匆匆的離開了。在水沐成親不久,黛玉就讓紫鵑和李段成了親,自成親後,紫鵑便搬出了玉苑,黛玉命人將西南角上空著的幾間側房收拾出來,給紫鵑安了家,白日裏李段和紫鵑都忙著自己的事,隻有晚上才回到院裏。

成親後的紫鵑更是死心塌地的幫著黛玉料理起事務來。紫鵑本就穩重心細,再加上黛玉在旁指點,不多久管起事來就遊刃有餘,樂的黛玉清閑起來,水溶常笑著說:“看看,為夫的主意出的不錯吧,你再不用理這些閑七雜八的事了。”

看到晚月來了,黛玉迎上來,道:“妹妹幾天不來,我正尋思著打發人去請呢。”晚月笑道:“不敢勞動玉嫂,晚月該天天給玉嫂問安才對。”黛玉笑道:“幾天不見,妹妹的嘴愈發的伶俐了,一定是沐弟教導得好。”

提起水沐,晚月的臉上不由自主的掠過一絲苦澀,隨後強裝笑顏,道:“我在想原來玉嫂的口才全是王爺教導的,怪不得這樣呢。”

晚月的表情沒有躲過黛玉的雙眸,看著晚月有些生硬的笑容,黛玉輕歎了一口氣,道:“妹妹,你們剛剛成親,彼此還有些不習慣,沐弟的性子自來就和王爺不同,有些清冷寡語,慢慢來,沐弟其實是很會疼人的。”

晚月望了黛玉一眼,低聲道:“玉嫂說的是,我也明白的。玉嫂,剛才和紫鵑說起來,府裏要來親戚了嗎。”

黛玉點點頭,道:“太妃的大嫂帶著女兒來神都備選,暫時要住在府裏,我剛才吩咐紫鵑,讓她派人人收拾收拾。”隨後歎道:“三年一次的選秀有多少女兒夢想著進宮,可卻不知即使進了宮,又有幾人能得恩寵,就算做了嬪妃,又有幾個能善終,到頭來還不都是一場空。”想起元春省親時的話,芳魂早逝的命,黛玉不由的歎了一聲。

晚月道:“並不是人人都如玉嫂這般好命,王爺寵著,太妃護著,或許自己並不願意入宮,可家族的榮耀,父母的期盼,很多事身不由己的。”

黛玉見晚月多愁善感的樣子,不由笑道:“幾天不見,妹妹什麼時候變得這樣了。玉嫂還羨慕你父母雙全,能夠承歡膝下呢,可玉嫂卻沒有這樣的福氣了。”隨後又道:“別說這些了,妹妹,前兩天她們送了我一匹蘇繡,花束顏色正配你,我還打算讓丫頭送過去呢,正好你來了,倒省了我一趟。”

晚月忙道:“玉嫂留著自己用,妹妹心領了。”黛玉笑道:“你不用領情,我是不喜歡豔麗的顏色花道,放著也可惜,你剛成親,正好用得上。”

晚月不由打趣道:“那既然這樣,我收下了,情也不用領,反倒玉嫂該領我的情才是,替你去了塊心事。”黛玉笑著歎道:“真真你這個妹妹,得了便宜賣乖,我一定讓沐弟好好回去開導開導你。”

兩人正笑著,卻見小柳進來回道:“玉妃,後院的潘婆子昨夜吃醉了酒耍錢,忘記了關門,被公子碰上了,紫娟姐姐讓我來問該如何處置。”

黛玉想了想,平靜的道:“回去告訴紫鵑,讓賬房把潘婆子的月錢結了,攆出府去,以後若再有這樣的事,一視同仁,絕不姑息。”小柳應下,匆匆的離開了。

晚月看著黛玉清靈如水的素顏,輕輕的道:“玉嫂,我真服了你。”黛玉歎道:“玉嫂也是身不由己,其實玉嫂最煩的就是這些了,可身為人妃,沒有法子,玉嫂真羨慕沒出嫁時的日子,調琴吟詩,傷花感月,哪有這些瑣事煩著。”

晚月笑道:“玉嫂不出嫁怎麼會有王爺疼呢,有次聽小丫頭在背後議論,說從沒見過這樣疼王妃的王爺,簡直是捧在手裏怕掉了,含在嘴裏……”黛玉打斷晚月的話笑道:“妹妹放心,以後沐弟也會這樣疼你的。”

兩人說說笑笑,不覺過了近一個時辰,黛玉道:“妹妹,我得去太妃那裏看看煜兒他們了,小家夥也應該醒了。”晚月道:“我和玉嫂一起過去吧。”收拾了一下,黛玉和晚月正要離開,卻見太妃房裏的月梨慌慌張張的跑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