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騙人!”李文清激動地吼道。

陳世清覺得臉上有些掛不住了,這是道觀,更何況他對李文清終究帶著情敵相見分外眼紅的情緒,口氣也衝了不少,“這位兄弟,我這兒做的就是你心裏頭壓根就不信的生意,您到這兒來,純屬來膈應我的吧!”

蕭遙終於繃不住臉了,扯了一下陳世清的衣角,怒瞪了他一眼,他才收斂了一些,閉上嘴,不再說話。

陳世清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對蕭遙很是失望,他沒想到最後自己的初戀女神會找這樣一個道貌岸然的人,不過這世道哪有那麼多清明的人,要是都長了顆七竅玲瓏的心,哪裏還能成一個世道!其實,他也不懂的多了去,隻是陳世清這人有點兒自命清高,想著似乎所有事都在他的掌控中,隻不過眼前的李文清卻觸了他的底線,讓他不快了,導致他說話句句帶刺,哪怕是之後在與蕭遙的聊天中也捎帶幾句譏諷的暗語。

蕭遙不是聽不出來,李文清更是,回回都想要開口回罵過去,礙於蕭遙那隻使了很勁道的手,便一直忍著不開口,陳世清就仗著他不說話,又嘴賤了一回,“遙遙,我跟你說你那屋的位置不好,要是想要徹底平安,還得另外找一個地方。”

這下徹底惹毛了李文清,他噌得從椅子上彈起來,拉起蕭遙就往外走,走之前還指著陳世清的鼻子亂罵了一通。

陳世清無辜地摸了摸鼻子,朝管鶴看去,問道:“我像個十惡不赦的壞蛋嗎?”

管鶴十分不厚道地點了一下頭,然後疑惑的問道:“請問他嘴裏說的‘傻。逼’是什麼意思?”

“滾!”陳世清揮了一下手,臉直接黑了,管鶴卻滿不在乎地笑了,陳世清罵道:“管鶴,我發現你他媽就是個傻。逼!”

柳霜則是無奈地搖了搖頭,陳世清在她眼裏隻不過是一個孩子,說話辦事總是脫不了一股稚氣,哪怕他已經是個成年男人,不過這樣也許是最好的狀態,她隻希望陳世清一世平安。

“原來陳世清你就是傻。逼啊。”管鶴抿嘴輕笑,他覺得逗陳世清是件特好玩兒的事情,這個人平日裏都不大像個人,要不就是死氣沉沉,要不就是無緣無故的歡樂蹦躂,情緒起伏十分大,這看起來就像是個病人,但是病從哪說起,他卻不明白了。

陳世清嗬嗬冷笑了兩聲,自顧拿著手裏的半包煙走了出去,一出去後,一個毛孩子便衝了上來,撲進他的懷裏,原來是阿燦放學回來了。

“先生,今天我考試考了一百分!”阿燦的臉紅撲撲的,在這初秋裏,就像是一抹豔麗的朝陽,孩子都是如此的可愛。

陳世清蹲下身來,臉與他平齊,順手掐了一把孩子軟綿綿的臉蛋,養了小半年,阿燦這孩子總算是胖了一些,笑了笑,誇讚道:“阿燦好厲害,讓我看看的卷子!”

阿燦露齒一笑,缺了一顆牙齒,翻書包找卷子的間隙,陳世清卻沉下了臉,那麵目就是管鶴口中的死氣沉沉,他陰沉著臉,瞥了一眼阿燦手裏的卷子,卷子成績那一欄畫上了一個鮮紅的100,而那個數字卻逐漸扭曲起來,淅淅瀝瀝,像是要淌下血來,眼前的阿燦也麵如鬼魅,露出殘缺的牙齒衝他揚武揚威的笑。

陳世清腦子一熱,突然從懷裏掏出一把手掌長的桃木劍,剛要刺向阿燦的心髒,忽的聽得一聲尖叫,他猛地收回了手,也因這一驚嚇,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茫然地望著完全嚇住了阿燦,他剛伸出手去,阿燦便被蔡楊摟了過去護在懷裏,同樣是驚恐的表情。

他的手裏還握著那把浸過黑狗血的桃木劍,心髒猛烈地跳動,一下一下,望著蔡楊母子,很艱難地露出一個笑容。

“我剛才腦子渾了。”他無力地解釋。

蔡楊捂住了阿燦的臉,嚇得臉煞白,緩了一下後,擺了擺手,“沒事兒,沒事兒!”

而陳世清卻雙瞳猛然一縮,他吃力的張開嘴,想要說話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話來,他,他看見了蔡楊指縫後麵一隻眼睛,那裏有魑魅,這一回,他沒有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