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把我的那一條地再給四哥，這樣就差不多了”五樂說。
就這樣地分好了，三個人商量好，種著老人的地，三個哥們一年給老人五百塊錢，老三，老四在村裏住，管老人麵吃，老五在縣城住，不管老人麵，一年給六百，就這樣分好了。
分地沒有經過虎壯的知道，就這樣分好了。虎壯在家也等著分地，但遲遲沒有消息。他跑到他娘那。
“娘，咱這地怎麼分呀，我大哥回去之前也沒分”虎壯問他娘。
“地已經分好了，三川，四祥，五樂平均分好了”東頭老婆兒平淡的說。
虎壯一聽這個著急了，
“怎麼沒我的呢”虎壯說。
“你不種這的地，這的地沒你的，喃也不用你養”。
虎壯咧著個嘴，
“娘，這麼多年了，就沒聽說過不給兒地，不用兒養的。喃爸爸臨走前還特別囑咐了要把地分好，就這樣分呀。喃這樣在外麵抬不起頭來呀，喃在外麵說，喃不種老人的地，老人喃也不養，會叫外人笑話的呀”虎壯說。
“外人沒人會笑話你，你愛過什麼樣就過什麼樣，過好了，你的福，過不好，別埋怨你這個娘就行”。
虎壯再怎麼說也沒用了，地已經分好了。虎壯回到家，和妻子說這個事。趙梅想了一下，
“不種她的地，不養她不是一個壞事。這樣咱和他們扯不上太多關係，更心靜。你看著吧，老三是一分錢不拿的，還得吃她的喝她的，小五拿點錢不算什麼，人家常年在外頭。最吃虧的是四祥家，還不有事就得找四祥家，讓他們亂去吧”趙梅說。
“可咱這名聲不好聽呀，外人張口就說咱沒老沒少，不養老的”虎壯說。
“這沒辦法，你就是好好養她，她也不說你好，外人愛說嘛說去吧，咱過咱的日子，過的好好地，外人誰管那麼多的事呀，愛說什麼說去吧”趙梅說。
地這樣分好了，其實種了那幾十顆棗樹那二畝地也是那樣。弟兄多了就是這樣，如果就一個兒子，那麼養老的重任想推卸都推卸不了。像這家，五個兒子，大家就得互相看對方了。再加上這位老婆兒對個別兒子太不公了，簡直應該說不夠人揍，能欺負誰，各個方麵都要欺負。光一點都不叫沾，況且分地還不是什麼沾光的事。好名聲不會給你，在外麵還得明目張膽的說你壞話。從小就受累，連學都不叫上，撐起一個大家。這位老婆兒晚上睡不著覺會不會想想，這樣做是不是過分了，她會嗎。我們在某些地方總會聽到說誰誰，哪個兒子不孝順，甚至虐待老人。我們都會齊手指責這個兒子，說他禽獸不如，會冠冕堂皇的說生下你來就是你的福，你就有責任養老人，不許有半點怨言。可我們想沒想過，這位老人是否承擔起了做母親的職責，她夠不夠資格，她有過讓後輩感動，或者心裏感到溫暖的事情嗎。她是否傷透了孩子的心。如果有一天，這個老人需要依靠人了，又用到 這個孩子了，她叫人家情何以堪。老人放棄了一個兒子，別的兒子看在眼裏，對於這個老人他們會有想法。他們可能會有一個首先放棄她，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當隻剩下這位老人最疼愛的兒子時，那個老人想，我這麼疼這個兒，他不會放棄我的。可她錯了，他會模仿其他兄弟，他會說，
“我的其他兄弟都不養你，同樣的兒子，為什麼隻有我養”。
這個老人的下場可想而知。我們都想做一個正直的人，但真正經曆了生活，最後才發現我們每個人的脊梁都不是直的，它沒有辦法直。可我們能怎麼樣，還得照舊生活。
正強八歲了，到了上學的年齡了，正強的媽媽送他去村裏的小學去上學。去學校報到，領新書，正強的媽媽給他縫了一個挺好看的布書包，他不老實背著，斜跨在肩上。村裏的老師姓王，長得胖嘟嘟的，脾氣挺好，就是說話有點結巴，
“叫叫何何正強是吧”。
“嗯”正強的媽媽說。
不過這老師在教學上還是沒人說他教不了呢，村裏有的考上了特別好的大學，就是他的學生。
王老師笑著給正強發完了書，一共三本，語文，數學，思想品德。
“一共九塊七毛錢”王老師對正強的媽媽說。
正強的媽媽把錢交上，王老師撕下了一張發票，正強接到了，一看是張紙，團成團扔掉了。王老師看到了，
“哎，這個不能扔，這是發票，是你買書交錢的憑據，不能扔了，留著”王老師說。
正強也聽不太懂，就知道這個不能扔。正強的媽媽要去撿起來，正強又搶著撿了起來。
到了開學的第一天，村子裏大概有十六七個同齡的小孩一起入學。力撓和正強同歲，兩人一塊入學。國春比他們小一歲，報到的那天也和媽媽去了，王老師不要，說小一歲不要，下一年再說，國春也想快上學，他媽媽緊求老師，也不行。
入學有一段時間了，正強雖然有孩子特有的頑皮，但卻是在學習上還是不顯得那麼笨拙的。倒是力撓，整天和這個鬧完了和那個鬧，一點學習也不精。他媽媽屬於那種從不去地裏幹活，整天在家裏擺麻將局的那種，贏錢了萬事好說，輸了錢，不但罵自己孩子，別的小孩在他家玩，她也罵。不過時間長了，他媽給人的感覺就是脾氣有點不好，卻不是令人生厭的那種。每次需要交錢的時候，力撓的媽媽總是少交點。力撓的媽媽總是親自來到學校，笑著，一口大粗嗓門說，
“哎，喃家條件窮，全村都知道，你就少要個”。
“錢又不是給我，要是給我少要個行，這是上交到國家的，不能少”王老師說。
“國家不在乎咱這倆錢，少點沒事”。
有一次，王老師叫同學們一人帶20塊錢的費用，大家都帶來了，這次力撓帶了還不少，帶了十八塊錢，王老師點了點這一把零錢。
“又是你娘從麻將桌上數給你的”王老師問力撓。
“恩”力撓點了一下頭。
王老師無奈的笑了一下。到了下課期間，力撓手裏攥著零食，大口大口的吃著。
“力撓，你錢交不夠，怎麼有錢買零食呢”正強看到了說。
“十八塊錢是喃交學費的，這五毛是喃買零食的”力撓說。
“呀，這樣呀。你怎麼不把這五毛也交到學費裏麵呀，這樣不更多點嗎，為什麼要花掉呢”正強說。
力撓不說話了，臉上露出不願意那麼做的表情。
力撓就是孩子中絕對的調皮搗蛋鬼，一會兒碰碰這個，打打那個，鬧得周圍的孩子都向老師去告狀。
到了下午四點的時候，是大家自習的時間了，王老師就會說，
“力撓呀，背著書包家走吧，看看你媽媽又贏錢了不”。
老師都發話了，再說力撓也在教室學不下習去，背著書包，穿過大坑，跑回了家。他媽媽也不管，每到這時候，王老師為了心靜，就把他提前放學了。
三川家的女兒紅飄，四祥家的女兒英欣，和正強同歲，他們兩個都比正強生日大，一塊上學。老師排座位時，正好就把正強和英欣排到一整大桌子上，是同桌。按理說這是一家人，可誰知是因為兩家大人打過仗，還是英欣性格內向。兩個孩子坐到一起，天然的就別扭起來，誰也不和誰說話，連看對方都不看，偶爾看一眼卻是那麼陌生的眼神。
正強有本參考書，有做題的答案，英欣做不出來題，急的瞪著眼睛，也不和正強說借我用用的話。英欣旁邊的女生，經常和英欣在一起玩，
“你這題不會做呀”問英欣。
英欣著急的點頭。
“你弟弟那有參考書，你跟他借呀”那個女孩說。
英欣又不說話了。那個小姑娘一看，
“我給你借吧”說完那個女生喊正強，
“何正強，你英欣姐想看你的參考書，行不”。
正強正低頭寫字呢，
“看吧”把書放到了英欣那，英欣這才舒展開眉頭。
那個紅飄，從小到大都是那樣，問她什麼，她就會說“喃不知道”，再問，她還是說“喃不知道”。有人對紅飄的媽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