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正強(2 / 3)

趙梅看到虎壯這麼悶,這麼不透氣的一個人,有時候真想不和他過了。但一看到自己的三個孩子,就舍不得了。這個時候,自己就有點後悔了,當初死活要嫁到自己村子裏,說給自己哥當膀子,說護著自己娘。可現在看看,作用也不是很大。倒是自己一有事,全部麻煩的就是自己的爸爸和哥。自己一個人遇到生氣的事,吃不下飯去了,跑到自己娘那就開始傾訴。等傾訴完了自己是舒服點了,可煩的自己父母了不得。當父母的都這樣,再煩也是自己的孩子,總不能說你別來了,別來煩我了。

趙梅又和虎壯鬧別扭了,天上的雨剛停,不過還是哼哼的有雷聲。虎壯出去了,趙梅一個人心裏特別委屈。她把錢盒子裏的錢都裝到自己的口袋裏,她每次都這樣,一和虎壯吵架首先就把家裏所有的錢裝起來。

趙梅領著正強,往地裏走。正強也拉著媽媽的手,往前走著,有媽媽在,正強去哪也不害怕。趙梅兩個人來到棗樹林子中,站在樹下麵了。正強從學校學到,打雷的天氣不能站在樹下,很危險的,正強有些害怕了。

正強的媽媽就在樹下站著,看著遠方,一動不動。一會兒,正強拉動媽媽的手,

“媽媽,咱回去呀,還下著雨呢”正強說。

趙梅看了一眼兒子,兒子瞪著小眼睛抬頭看著媽媽,眼神在閃動,仿佛流溢出對生活無限的熱情和希望。趙梅摸了摸兒子的頭,

“走,回去”。

趙梅拉著兒子,又去了正強的姥爺家。趙梅的父母知道小兩口又吵架了,他們也不說話,該幹什麼就幹什麼。

到了中午,虎壯找不到人,就直接去正強的姥姥家去找人了,就知道在那。虎壯看到趙梅坐在炕上,也不看他。

“走了,家走了,別老在這了,叔嬸子還得做飯呢,咱回家做飯了”虎壯拉著妻子的胳膊說。

趙梅看都不想看虎壯,

“正強,叫媽媽回家了,走了”虎壯笑著對正強說。

正強看了一眼媽媽,又看了一眼爸爸,不說話了。趙梅站起來,領著兒子回家了。虎壯美滋滋的也馬上跟著回來了。

大朵剛結婚時在村子裏住,後來兩口子就搬到了他們鎮公社的大街上來住。大朵的丈夫在縣城裏上班幹活,騎著摩托早出晚歸。大朵偶爾給人家私立學校代代課,自己在公社公路邊的房子,靠外一間擺了些東西,當做小賣部賺點錢。每到過年之後的初二三,正強,英欣,紅飄這幾個小孩,就去給這個姑拜年。大朵就聽她娘的話,她娘怕三川家,大朵也是跟著怕,所以回家來後也是經常出沒在三川家。東頭老婆兒對老二家和四祥家不是太好,所以大朵對這兩個嫂子也不放在眼裏。你不把別人放在眼裏,誰會把你放在眼裏。每到過年後去拜年,這幾個小孩的爸媽得給這個孩子的姑買東西,總不能空著手去吧。過年走親,帶酒是免不了的,可是這三個妯娌沒有一個給這個姑太帶酒的,而且大家還知道大朵的丈夫會喝酒。大朵整天三嫂子,三嫂子的喊著三川家,三川家更是拿著她不當回事。在家裏,紅飄要是不高興了,次嗒這個姑次嗒的了不得。有一次,大朵從三川家掉著眼淚就跑回了她娘這院,東頭老婆兒看到了,急忙問,

“大朵,這是怎麼了,怎麼還哭啦”。

“三嫂子說我,就連紅飄都要伸手打我”大朵說。

東頭老婆兒拿三川家沒辦法,隻能受著了。要是別人,如果是虎壯家這麼做,還不鬧翻了東頭老婆兒,一定不願意了,這個就隻能說,

“你三嫂子就這脾氣,其實心不壞,別跟她一般見識”。

人家都沒把你放到眼裏,怎麼會瞧得上你的閨女。

每次去這個姑家拜年,大朵也不給這幾個孩子準備好飯,準備些好的也是因為有個大人在那,大人開車拉著他們去。大朵心裏也明白,你們不拿我當回事,我也不會好吃好喝的待承你們的。做的飯也挺亂七八糟的,一桌子菜,就感覺那個蒜台炒的是那麼回事。大朵卻端起那盤蒜台,放到紅飄嘴下麵,

“嗬嗬,紅飄最喜歡吃蒜台了,這個我知道,嗬嗬,放你嘴底下”。

正強在座位上坐著,一聲不吭,大朵對他不好,正強心裏明白,所以正強就是來到這,大人叫說拜年喃就拜,拜完吃飯,吃完飯再給壓歲錢。反正正強來不來大朵不在乎,她在乎的是她三哥家的孩子,其實不是多麼疼她,是怕。

正強在一旁坐著,心想,

“就這麼一個好點的菜,還紅飄愛吃,誰不愛吃呀”。

菜吃的差不多了,就吃飯,這一年大朵給孩子們做的大米稀飯,正強喝了一碗。最後碗裏剩了幾個飯粒,在收拾桌子的時候,大朵知道是正強吃的,上話了,

“你看,吃的也不幹淨,多浪費糧食呀”。

正強知道大朵在說自己,正強心裏明白,這不是我的地盤,保持沉默很重要,你愛說什麼說什麼。四祥帶著孩子們來的,四祥笑著說,

“我的碗吃的也不幹淨,嗬嗬”。

“嗬嗬,沒事,說著玩唄”。

吃完飯後,孩子們都把眼睛盯向了小賣部裏的東西。大朵在孩子們來之前把值錢的,有用的東西都收了起來,剩下些小零食,泡泡糖什麼的。孩子們最喜歡的是小炮竹,摔炮,劃炮。大朵看到正強想要而又不敢拿的樣子,笑著說,

“拿吧,都給你了”。

正強高興地拿了起來。

大朵也算是個勤快之人,自己又去理發學校學習了理發,尋思守著大街,開個理發店什麼的,這樣不很賺錢嗎,她真的學了很長一段時間。

這天,正強一個人在家,正強的媽媽出去了一下。大多來了,拿著個推頭發的推子。

“正強,推頭發不,姑姑給你推”大朵笑著說。

正強對大朵有很強的抵觸心理,確切的說是對東頭那一大夥子都有抵觸心理,因為在他們身上正強感覺不到溫暖和安全感。

“喃不推,喃現在不想推頭”正強說。

“推推吧,我看你這頭發也不短了,上理發店裏去推還得花錢”大朵這是為了練練手藝,拿著這當家子的孩子試試。

正強說什麼都不推,大朵沒辦法,就回到東頭老婆兒那了。

一會兒,正強的媽媽回來了,正強和媽媽告訴姑姑來過了,

“你讓她給你推呀就,我這正想著領著你去理發店裏推呢,這不正好嗎”正強的媽媽說。

“我不想讓她推,她對我一點都不好“正強囁著小嘴說。

“哎,這個世界誰對誰好,人不都是這樣嗎。對你好是因為怕你,或者用得到你,用不到你,誰會搭理你呀”正強的媽媽說。

“那舅媽對我挺好的”正強說。

“舅媽是不會疼外甥的,沒有血緣關係。咱現在還算吃開了她拿著咱當回事,要是哪天咱吃不開了她一樣也會像東頭那幫人那樣,不理咱的。人都在裝,你裝,我也裝。自己把日子過好為好”正強的媽媽說。

正強的媽媽把正強領到了東頭老婆兒那,

“剛才叫你推你不推,這又來了”大朵有點抱怨,不過她不至於和一個孩子置氣。

大朵拿好了推子,給正強推好了頭。正強的媽媽把正強領回了家,看看大朵的手藝,

“推得有個毛病,耳朵後麵給推幹淨了,隻顯著一個大耳朵了,人家有的人不喜歡這樣的”正強的媽媽說。

果然,在以後大朵給人家剪頭時,這個毛病一直存在。一般的莊稼漢子就不會說什麼了,有一次,有一個穿著特別好的人去了她的理發店。她認真的給人家推著頭,最後又狠狠地在耳朵後麵推了一下,耳朵後麵都露出白色的後腦勺了。那個人一看這樣,急了,

“你這是怎麼給人推頭的,推得什麼呀,多難看呀”那個人生氣的說。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要你的錢了”大朵說。

“不要錢就行啦,你幹了不,幹不了就別立個牌子在這充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