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自己的孩子(3 / 3)

還沒等到趙梅開口,虎壯不願意了,趙梅一年掙回不少錢,減輕了他肩上的負擔。現在說不去了,那還了得。虎壯也不問春燕為什麼不願去,

“不去,你給我去,死在那也給我去”虎壯張口嚷道。

趙梅一看虎壯這麼不知道體貼孩子,急了,說虎壯開得了,

“你也不問問孩子為什麼不願去,你就愣挖著她去,孩子要是在那心裏不痛快,也非得去呀”。

“掙錢得了唄,哪有那麼多不痛快”虎壯來了一句。

“你別放屁了,你別從小你娘不疼你,打孩子拿你當靶子,就知道讓你去掙錢,其餘連話都不和你說。你從你娘那學來了,反過來對自己的孩子。你娘那樣做不對,她有罪,心裏有愧”趙梅狠狠地說了虎壯一頓,虎壯不說話了。

“怎麼啦,在帆布廠幹活累呀”趙梅問春燕。

“累倒不怕,就是車間裏一個小丫頭,老是和我過不去,說話幹活擠兌我,她在廠子裏頭管事。我去找老板說,我說她在這我就走。老板向著她,說廠子沒有我可以,沒她不行。我不想在那幹了”春燕說。

“不在那幹拉到,打工的地方不多了,這不行咱換下一個地方,還在一棵樹上吊死呀”趙梅說。

“就是,我也是這麼想的”春燕說。

就這樣,春燕就不在帆布廠子裏幹活了。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好活,春燕怕爸媽說她在家閑著。忙在放活的那領來了好多的花,她整天在家用烙鐵燙花。燙花很辛苦,在座位上一坐就是半天,而且掙錢就很少了,一天也就十幾塊錢,遠比不上出去打工了。

一晃春燕也快二十歲了,春燕個頭高,長得也漂亮,給春燕說媒的自然不少。經過幾次見麵之後,春燕和外村的一家姓陳的定下來了。那個男孩叫陳森,個頭一米八多一些,長得挺俊俏,就是有點黑,兩個人在一起挺搭的。每次來看節,陳森都會買著東西來。正強當時隻是個十二三歲的孩子,就叫陳森和他打遊戲機,陳森笑著就陪他玩。

兩家定下來,那年春燕二十歲,到年底商量結婚了。結婚這種事,在農村是用得到當家子的。找當家子去說這事吧,裏忙外忙都是趙梅一個人的事,虎壯是主意給出不上,這種靠說話辦事的事他更是說不清道不明。

“你去東頭老婆兒那,和你娘商量商量春燕結婚的事”趙梅對虎壯說。

虎壯湊東頭的那幫人犯死難,再說東頭老婆兒也不和他正經說話。別說這種大事了,就是大年三十,虎壯去湊自己的那幾個哥們去上墳,可以看到他那個上愁勁。疊個燒紙在那裏疊半天,趙梅要是一催趕他,

“你疊快點”。

虎壯馬上和趙梅就急了,每年大年三十一要湊他的哥們了,虎壯一定容易發火。趙梅抓住這個規律了,因此一到三十那天,趙梅就順著虎壯說話,有時順著還是不行。虎壯卻是個過去的事,不知道發愁的人。上墳前那個難勁呀,上完墳之後,回來了開始哼著歌了,臉也笑了。趙梅再怎麼說他他也不生氣了,因為哥們喃湊過去了。

虎壯這過去的事就忘,一點不知道上愁的習慣一直就有。有一年耕地,家裏沒有犁,他不想往別人家借去。正好正強的姥爺家有,正強的姥爺家地特別多,得需要耕好幾天。當時剛下過雨,這幾天耕地是最好的時候,

“你去借個別人家的去吧,我這個得用幾天,等我用完了,地也差不多幹了,不好耕了“正強的姥爺說。

這說的是實話,虎壯去別人家借醋頭,就一直等,等的特別心急。終於等到正強的姥爺耕完地了,虎壯開始耕,虎壯一邊耕地一邊唱歌,先前的愁意立刻煙消雲散了。讓正強的姥爺特別小瞧他,經常用眼睛瞪他,可虎壯就是裝看不到。

如今,趙梅叫虎壯去找東頭老婆兒商量事了,他是一定不敢去的。

“叫喃幹嘛去呀,春燕結婚和喃有什麼關係呀”虎壯從嘴裏蹦出這麼一句話來。

不願去說不願去,趙梅可以自己去,虎壯這麼一說,趙梅又生氣了。

“和你沒關係,和咱家那狗有關係唄。你閨女結婚和你沒關係,你怎麼這話也說得出口”。

虎壯就是不想去東頭,趙梅就自己去了。趙梅一個人裏外忙活,春燕和紫瓊全都看在了眼裏。

趙梅去了東頭老婆兒那,和東頭老婆兒說春燕要結婚的事。

“平時沒事也不往這來,有事了跑過來了”東頭老婆兒張口就這麼一句。

趙梅和她說話特別好氣,為的是把事情辦過去。還倒行,三川倒是還算樂意管這門子事。三川是家裏的王子,三川要是打算管的事,四祥就跟在他三哥的後頭,一句話也不說,三哥說什麼就是什麼。

倒是四祥家,整天為養老的事吃虧的,看到虎壯家也不用養老,心裏生著氣呢,

“也不養老,管他家去呢”四祥家和三川家嘟囔了一句。

不用虎壯養老是三川家的主意,三川家聽到這話到沒有在乎。

到結婚用人的那一天,全是三川說了算,三川說用誰怎麼弄,就怎麼弄。虎壯家兩口子要是敢說一句不字,三川定是這麼一句,

“你自己弄吧,我們不管了”。

五樂是不會來的,他恨他二哥當年不管他買樓房,不給他去借錢。

春燕結婚了,正強的表哥趙明找了一大夥子半大孩來鬧玩,結婚那天很熱鬧,還有錄像的,婚就這麼結了。

結婚有一段時間了吧,春燕和陳森老是鬧別扭。陳森家兩代單傳,知道兒子少了不如兒子多了在村裏吃得開。他一心想要兒子,可後來知道春燕第一胎懷的是女兒,心裏就不高興,對春燕不太好。直到春燕生了一個兒子之後,陳森才變得萬事順著春燕說了。

有一天,陳森和春燕聊天,

“你說什麼水果最有營養”春燕問陳森。

陳森想了一下,說,

“葡萄”。

“為什麼”春燕不解的問他。

陳森坐直了身子,顯得自己特別懂的說,

“你看咱們輸液是輸葡萄糖吧,還有電視上說的什麼葡萄樣酸鋅,葡萄糖酸鈣,都帶葡萄糖。可見葡萄糖是多麼好的東西呀。葡萄糖嗎,葡萄上產的糖,所以葡萄最有營養了,要多吃葡萄”。

春燕聽到陳森說的頭頭是道,不覺得也佩服起來,

“沒想到你懂得還挺多,嗬嗬”。

“那是”。

正強一晃上五年級了,從正強很小的時候,他的姥姥就整天呆在炕上不下炕了。人缺少活動終究不是好事。正強的姥姥應經去世三四年了。正強的姥姥和姥爺以前在一塊聊天時,也是無話不談的,他們活到了那一份上,似乎對死亡並不是那麼畏懼。正強的姥爺開玩笑的對正強的姥姥說,

“你死了,剛子就把我接到他的院去住了,到時候就住一塊。不過我還是感覺在這裏住著自由”。

正強的姥姥看了他一眼,說,

“你別得意,沒有我了,孩子們不一定伺候你伺候的好了”。

“不可能,我這麼疼這孩子們,喃兒一定會好好疼我的”正強的姥爺說。

“哼,他們現在對你好是因為有我這個娘在,我給圈護著。等真剩下你自己了,你不一定過的舒坦,你不信看著”正強的姥姥說。

“看著就看著,我疼孩子們,孩子們一定會疼我的”正強的姥爺說。

如今,隻剩下正強的姥爺一個人。正強的舅舅把他爸接到了自己的院子裏,把院子裏的陪房收拾好,在裏麵盤了個炕,應該說冬天不冷,夏天不熱。趙梅是個特別愛在乎事情的人,在外麵別人說話她要是不愛聽,如果當時沒把話遞上,還回去,回家後就會大罵說話讓她不高興的人。和虎壯訴說了還不解氣,有事沒事就跑到她哥那,和她爸爸再告訴一遍。他爸爸一看到趙梅來,就拿手掐自己的腦門,顯得特別煩。不過沒辦法,自己的孩子,有話不和自己父母說,還能和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