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這是去哪呀(1 / 3)

“四哥,你看看四嫂子”大朵就喊她四哥,尋思叫她四哥把她四嫂子拉開。

四祥家兩口子都商量好了,四祥也是有任務的。這時的四祥正跪在大朵家屋門口外,跪的特別直。四祥家在前線衝鋒陷陣,四祥在後方提供堅實後盾。

打鬧聲和四祥在那裏跪著引來了不少周圍在附近住著的人,大家都在指指點點的看。

等四祥家打鬧夠了,氣也撒出來了,也不鬧了,和四祥騎著摩托走了。留下一個大朵在屋裏,周圍的人都在那裏看,等不打架了也就散開了。四祥家和她打架什麼都不因為,就是沒地方去撒氣了,就朝這個大朵來撒氣。大朵在屋裏氣的嗚嗚直哭,她生氣的是,周圍鄰居看到了她的笑話,丟了大人。

這事等大朵一回家就告訴給了她娘,她娘拿四祥家一點辦法都沒有。東頭老婆兒見著四祥家還得好聲好氣的說話呢,不然竟拿難聽的話熏她。三川家也知道這事了,在家裏說,

“不敢和我出氣,兩口子跑到大朵家那裏丟人現眼,一個還跪在那,丟不死人”。

這件事就那麼過去了,大朵還是見到四祥家該叫四嫂子就叫四嫂子。

地柱家的那個小子叫旺生,不知怎麼搞得,地柱家兩口子都是北方人,沒有口音,生出個兒子從小說話帶口音,那調就不怎麼對勁。現在也成了二十歲的小夥子了,見到人就笑,說話挺好,

“吃飯了嗎,三嬸子”旺生帶著他那特有的口音和人打招呼。

怎麼給旺生一個較為好一點的評價呢,他傻嗎,不是死傻子,正常人能做的事他都能做。但是怎麼著渾身散發出來的氣質,卻給人一種傻乎乎的感覺。說話特別實,都是大實話。人評價一個人精傻,不能量化,也不能絕對化,但是說話太直,太實,就不算心眼多。

按照以往的慣例,旺生是該打光棍的。但是人要是有福就沒有辦法了,正趕上女孩子難找婆婆家的年頭。那幾年二十上下歲的女孩子特別的多,而對應的男孩卻特別少。條件好一點的男孩就可以挑一個特別好的女孩子。旺生的媽媽也給旺生淘到了一個媳婦,後來就結婚了。

旺生的媳婦一進村子就被扣上了傻的名字,原因很簡單,有心眼的女孩子不會嫁給旺生。旺生家對人說話特別好,見到人就好好稱呼,這個叔那個嬸的。村子裏有人就問旺生家,

“你還有你爸媽感覺旺生怎麼樣呀”。

旺生家就會笑著說,

“除了口音有點像外地人,我爸媽都說他雖然不太愛說話,但是愛笑,能掙錢得了”。

這個媳婦來到這還心裏挺滿足,認幹活。整個家應該都是地柱家兩口子帶著。全村人有時會議論一下。

“你別看旺生家現在笑的出來,等地柱家兩口子沒有了,有她受難為的時候。旺生要哪套沒有哪套,打工也是跟著他爸爸去,爺倆年年掙的錢也不多。不過旺生算是命好,還有一個媳婦跟著”趙梅在家裏說。

虎壯一直是在家裏蓋房的,跟著鄰村的蓋房班子,整天騎著車子東跑西跑。趙梅有一個妹妹,她的妹夫也在蓋房班子裏,不過她妹夫算是蓋房班子裏的核心人物,是班子的主要成員之一。虎壯有這麼一層關係,手藝也不錯,自然在裏麵呆的挺好。

說句實話,整天騎著車子去蓋房,遇到刮風下雨不能幹,趙梅還得天天準時為虎壯做飯,洗他一天下來的衣服,整天忙虎壯就忙不過來。主要是錢,錢也是不多掙,每天和出門打工的人掙的錢差不多。出門打工的人的吃喝都在外麵管著,既不用吃家裏的,也不用耗費家裏人太大的精力。

蓋房班子突然得到消息,有一個村子的包工頭需要十幾個人去一些鋼鐵廠,礦廠裏去築爐,可能是用於煉鐵的高爐。反正都是力氣活,這活也一定會累,不過掙的錢會比在家裏多一倍,還不用吃家裏的。這自然是好事,蓋房班子的骨幹都去修爐,一下子這個蓋房班子就解散了。趙梅的妹夫也叫虎壯跟著一起去修爐,趙梅心裏很高興。

人家說修爐的人多吃木耳,海帶好,這樣可以更快的排除吸到肺裏的飛粉塵呀,固體顆粒。虎壯這還沒去,趙梅就買了這些給虎壯吃。海帶性涼,特別刺激胃,不能經常吃。虎壯也不知道個一二三,就大口大口的吃,吃的直鬧肚子。

當時集上有一種挺貴的T恤衫,牌子叫冰絲,這種背心透氣性特別好,而且布子自然下垂。要是虎壯去蓋房,趙梅一定舍不得給虎壯買這麼好的背心讓他摔泥。因為要去修爐了,趙梅給虎壯買了兩個。買回來趙梅一邊笑,還一邊說,

“這家裏的媳婦都一個樣,老爺們要是能掙錢來,怎麼樣都行。要是掙不來錢,媳婦這一關就甭想過,還不得天天和你打仗”。

臨出門打工了,虎壯卻顯得心神不寧了,他從年輕就去闖東北,自己知道出門打工的不易。說句實話,虎壯寧願在家裏靠,他從不去想怎麼樣能把日子過得更好。隻要自己舒舒服服,吃的飽睡得著,晚上還能看電視,這便是最好的生活。至於以後呀,孩子的未來呀,對生活的打算呀,他腦子裏是一點都不裝的。就連春燕結婚,他什麼主意也出不上。叫他出個主意了,他張口就說,春燕結婚和我有什麼關係。虎壯就像是在過關,過了一關就沒事了。可眼前出門打工這一關,是一定過不去的了。其實隻要過了趙梅這一關,就沒事了。可是趙梅不可能叫他留在家裏,混日子的。

“在家裏蓋房挺好的,錢一點也不少掙,地裏的活還扔不了”虎壯說。

“不行,在家蓋房一分錢都攢不下,我還落個整天忙活你,地裏活一點也多幹不了。你就出去打工去吧,地裏活我自己幹的了,實在不行,雇手工也沒事。別在這放屁了”趙梅說。

虎壯明顯的感覺心神不寧了,竟會把開動三馬的搖棒丟在地裏,氣的趙梅回到地裏又找了一圈。虎壯脾氣也變得暴躁了,一臉不高興的樣子。趙梅跟他說話,虎壯也不吭聲。趙梅看出了虎壯的不對勁,

“你這是怎麼啦,哪根筋又不對呀”趙梅問他。

“家裏這地不種了,要這色子地有什麼用,不種這行子了”虎壯在亂逮話。

虎壯確實是一個不懂得和別人坐下來有來言去語好好說話的人,這麼多年,大部分話都是以吵架的口吻說出來的。確切的說,虎壯不懂得和人交流。

“你是不是快出門打工了,愁得你呀。哎呀,要是這麼上愁,咱就不去了,在家裏靠著玩吧”趙梅看出了虎壯的心思,諷刺他說。

“放屁,你以為誰願在家了呢,誰願看到你呢,我去外麵更省心。在家裏整天聽你瞎白話”虎壯說。

“哼哼,是嗎,我算徹底看透你了”趙梅說。

修爐的活通知特別快,頭一天通知了,第二天就起早去。這時正值熱季,亮天亮的也早。一大早,趙梅送虎壯去了外村彙合的地方。虎壯推著車子去,馱著東西,然後趙梅把車子騎回來。現在還好,天亮的早,不過趙梅自己回來時,走的土道,一個人也沒有,心裏還是感覺挺害怕的。虎壯就出去打工了,過兩三個月才會回來。

第六部分

村子裏來了三個山西的鑄鐵匠,他們主要是幫村裏的人把沒用的鋁呀,鐵呀什麼的燒化了,然後做成個鍋碗瓢盆什麼的。這三個人就停在村子的一條大街的旁邊,這裏經常坐著很多人。這幾個鑄鐵匠離著正強家還算近,因此正強沒事了,就去那裏玩。其中的兩個人是管做鐵具的,手中掄著錘子什麼的,砸的鐵具直冒火星子。正強倒是挺注意那個燒火的,那個人直直的站在那裏,眼神許久都不動一下。他隻是兩隻胳膊重複著兩個動作,把風箱的拉手拉回,然後在推進去。這一進一出,速度都很均勻,他一拉風箱,火苗就飛老高。那個人眼神凝重,臉黢黑,像是經受歲月洗禮後,對世事的麻木。他的動作很機械,一直重複著。

中午了,是他們吃飯的時候,正強對他們很好奇,就一直在那裏玩。看著他們吃飯,才知道飯有多好吃。他們拿出饅頭,根本就沒有菜就著,可是人家三口就吃下一個饅頭。看的正強都想嚐嚐人家的饅頭到底有多好吃,吃的這麼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