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我又不吃了你那兒,才坐了多大一會兒,就跑過來了”東頭老婆兒說。
“天黑了,正強小膽,我來接他”。
正強也不願在這多坐了,就和媽媽回去了。走在路上,正強的媽媽有些後悔,
“要給你錢,我這一進去不給了。我晚進去一會兒就好了”。
“嗬嗬,誰叫你來了”正強笑著說。
三川家什麼農用器械都不自己買,什麼都是用別人的。自己有個破舊的小二手三馬,經常壞。他守著四祥家近,什麼都是去他家拿。四祥家有個帶鬥子的大三馬,三川打個藥什麼的,就去開人家的,經常用人家的三馬。三川用人家東西從不知道在意著,讓人家特別心疼。後來也不知道是四祥故意把三馬弄壞,還是真壞了。等三川再去借,
“哎呀,三馬壞了,也沒有空去修理,用不了了”四祥家笑著說。
虎壯經常出門,棗樹從發芽到把棗打家來需要打七八遍藥,雖然家裏有三馬,但是趙梅自己也用不了呀。所以到打藥的時候,趙梅就雇手工打。以前虎壯不出門的時候,兩個人打,因此打藥的塑料管子呀,藥機子呀,虎壯買的特別全。自己的東西,用完了特別精心的管,虎壯每次打完藥之後,都裏裏外外對三馬好好地噴上一遍水。重要的是藥機子,裏麵不能殘留藥水,這樣就會很燒藥機子。一台藥機子特別貴,得一千多塊錢,因此虎壯保管的特別好。
三川用四祥家的三馬用不了了,涎皮賴臉又找到他二嫂子這。你說人家三川這一套還挺專業,要是不用你是真不拿你當回事,真不夠個人揍。要是用的著你,那話特別會說,說的那個圓可。
“二嫂子,我用你家的三馬和機器,我給車打油,咱兩家棗樹一塊打,你這樣就省下手工錢了”三川說。
趙梅不想和三川打什麼交道,知道這行子脾氣不好,人性不濟。但是三川話已經說出來了,東西就擺在那,他說的也是那個理。還省個錢呢,趙梅就答應了。一開始三川特別知足,給車打油,給兩家打藥。但是三川打完藥不衝車,車一身藥味,他就給開回來了。趙梅一看,問他,
“你怎麼不衝車就把車開回來了呢”。
“喃打藥就沒衝過車”三川來了這麼一句話。
趙梅一聽這個急了,
“不衝車怎麼行,那藥燒壞了藥機子,咱誰也別用了。你二哥每次用完都特別仔細的衝車,仔細著點,這藥機子不是個小錢”趙梅說。
三川一臉不高興的走了,後來就嘟囔,
“我打了五十塊錢的油”。
趙梅一聽他心疼錢了,說,
“下次我給打油”。
就算打五十塊錢的油,這樣也比雇手工省錢。有一次打藥,上午沒打完,需要下午接著打,車就放在了三川那頭。三川可知道不是自己家的車了,大熱天,街上一個人都沒有,他把車和藥機子扔到大街上。趙梅怕三川不好好管那車,專門跑到他家那去看。趙梅一看就急了,跑到他家對三川說,
“你說你不把車開到院子裏來。萬一被人把藥機子搬走了,去哪找呀”。
“哪有這種事呀,不可能”三川滿不在乎的說。
打完藥,三川又沒有衝車開了回來。趙梅不高興了,對三川說,
“你把車開到賣水的那裏去,我自己衝,你隻管幫我開回來”。
趙梅明顯的是次嗒三川的話,三川不高興,但是沒有發火,把車自己開了回去。衝的一點都不仔細,又開了回來,反正也算衝車了。
三川放下車,往回走的路上,嘟囔著,
“不就用你個車嗎,這麼多毛病,我不用你的車了”。
從此三川就沒來趙梅這邊借車,和三川就最好保持這樣,見了麵笑著說句話,什麼交道也別打。三川家就知道沾人家的光,連孩子都不放過。三川也是村裏出了名的不叫人理,和人打交道竟打煩了。
三川把車開回來之後,不用了是不用了,可是車的油箱卻整天往外漏油。以前車沒這個毛病,三川不用了之後卻出毛病了,誰知道是不是三川給故意弄壞的不,他能幹上這種事情來。
東頭老婆兒在街上玩,有一次看到趙梅了,她倒是正經說句話了,
“前一段時間,他三叔和你一塊打藥,怎麼現在不一塊了”。
“不知道”趙梅說。
“他好像說你家的車壞了,老漏油”東頭老婆兒慢騰騰的說。
趙梅一聽就差不多明白了,三川倒知道車老漏油,他給弄壞的,他當然知道了。
趙梅家的三個孩子,東頭老婆兒應該說對春燕還有那麼一點點關心,每次春燕回娘家。隻要東頭老婆兒知道春燕來了,她總是來看看春燕,還去商店給春燕的孩子買吃的。有一次,春燕來了,東頭老婆兒一邊說話,一邊往外走,
“去看看春燕去”。
紅飄正在她家,
“她不來看你來,你閑得呀,去看她”紅飄張口就是這麼一句。
人家紅飄說的有道理,你不惦記這個奶奶,咱也就不用惦記她。東頭老婆兒還是來了,笑著說著話。春燕家的兒子已經四歲了,叫興原。。
“這小子毛的,見到他老姥姥也不知道說句話”東頭老婆兒笑著說。
興原也不喜歡東頭老婆兒,他知道東頭老婆兒在說他壞話,
“呸”興原彎著腰,撅著嘴對那老婆兒呸了一聲,惹得大家哈哈大笑起來。
“你走,別來喃家”東頭老婆兒對興原說。
“你走,這是喃姥姥家”。
興原這麼一說,東頭老婆兒一句話也說不上來了。她拿孩子沒有辦法,孩子說話是最直率的,想說什麼說什麼。春燕家孩子這麼說她,她也不生氣。
正強這考上高中之後,東頭老婆兒也開始念叨正強,也有時對趙梅說,
“正強也不上這玩來,我這有他們帶來的吃的,我也吃不了”。
趙梅有時就對正強說,
“你去東頭那玩會兒,現在那老婆兒老了,也開始念叨你,去那玩會兒吧”。
正強的媽媽不說,正強一輩子不會想起去那裏坐會兒的。但東頭老婆兒不敢老是留正強在她家吃飯,這要是讓三川知道了,三川會狠狠地說她,
“你就老管他們飯吧,看著,等麵吃完了,誰給你兌”。
三川這一句話,嚇得東頭老婆兒就不敢管正強飯了。東頭老婆兒心裏明白,自己就得聽著一個兒的話,隻有這個兒能在這一家子長起來,主個事。不聽這個兒的話,老了就得受大罪,所以她一老,更得聽三川的話了。三川之所以這麼橫,他也是籠住了五樂,五樂什麼話也是聽三川的。東頭老婆兒也算行,哄住了兩個最有能耐的兒,這樣就行了。
趙梅家三個孩子,東頭老婆兒一點疼惜感都沒有的就是老二紫瓊。誰知道什麼原因呀,可能是紫瓊長得像趙梅的原因,不像她家這一家子人一樣。紫瓊小的時候,有一次讓東頭老婆兒看了半天,嚇得紫瓊一直喘大氣。東頭老婆兒不怕趙梅,經常在外麵說紫瓊的壞話。
有一次,紫瓊和媽媽一起去地裏幹活。東頭老婆兒和幾個老婆兒在大街上坐著,看到趙梅和紫瓊快走過來了,說了句,
“喃家的傻丫頭,見著人從不知道和人說話”。
說完東頭老婆兒抬起屁股來走了,其他的老婆兒都笑了起來。紫瓊本打算和東頭老婆兒說話的,這一下子張不開口了。紫瓊走了過去,眼淚立刻流了下來。趙梅看到女兒哭了,心裏也特別生氣,
“紫瓊,別哭,她沒正行,不值得為這種人生氣”。
紫瓊也一直不理解,這個東頭老婆兒對大姐和正強都算可以,唯獨對她一點人情味都沒有,紫瓊很是生氣。
本來挺開心的去地裏幹活,讓這個死老婆兒子氣的紫瓊也不說話了。趙梅越想越生氣,我受你氣還不行,喃孩子還得受這個氣,幹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