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強拿過來一看,是治神經官能症的藥,正強和媽媽一說,趙梅又急了,
“你沒事瞎吃什麼藥,我看你就是有病,是神經病。你沒事去吃什麼藥呀,我看就是腦子有毛病”。
誰知道什麼原因呀,吃了藥後心裏踏實了,心理作用吧。
虎壯剛和趙梅結婚的時候,有一次給麥子澆水。趙梅回家拿東西去了,虎壯一個人看水。一會兒地澆滿了,虎壯就往水樓子那裏走。本來水樓子是有主家看著的,澆地的人家說拉下閘來就停閘,就別放水了。虎壯想去告訴人家,可當時那裏沒有人。虎壯心裏一著急,就自己去拉那裏的閘,他可能不太懂,拉錯地方了。就聽到啊一聲,隨後就是吭一聲摔到地上的聲音,虎壯被電彈了老遠。這個事情的全過程被三川看到了,那個時候三川還很年輕。虎壯也是厲害,被電了老遠。立刻又爬起來了,哼著歌往回走。他看到趙梅來了,還若無其事的笑著說話。後來三川就和趙梅告訴這事,趙梅知道後,就責備他,
“你不會弄,你不去叫會弄得人嗎,那是電,你瞎擺弄什麼”。
“地不澆滿了嗎”虎壯還頂嘴。
“水滿了有什麼大不了的,總比你挨電強吧”。
虎壯確實不算一個挺靈透的人,這算是聽趙梅的話,趙梅說他什麼他都不著急。他倒是懂得受媳婦的氣不算受氣,隻要在外麵活的痛快就行。
虎壯在外麵打工,也算上了年紀的了。人老了,怎麼樣也拿不住人了,幸虧虎壯的技術好,這是領頭的公認的,所以每次出門都叫著他。和他一起的大梁早就不行了,歲數大了,人也笨了,到哪都沒人要了。虎壯心裏素質特別強大,在外麵吃虧啦,不高興啦,在家裏從來都不說。不和趙梅一樣,芝麻綠豆的事也得翻來覆去說幾遍,不然連覺都睡不著。趙梅有時候就逼他,
“你在外麵一點新鮮事,一點事都沒有嗎,和我說呀”。
在趙梅的嚴厲說辭下,虎壯說了。他說那裏幹活的一個人,歲數和他差不多,老拿他開蒜,說話氣他。虎壯就是這樣,一般我忍,你得寸進尺,我還就真不饒你。有一次把虎壯惹急了,虎壯年輕可是打架的好手,上去就把那個人的兩個胳膊擰住了。疼的那個人說,
“老何,老何,快鬆手,胳膊斷了”。
從此那個人就再也不敢說話找虎壯的巧了,一看虎壯真下手。出門在外,歲數大了,要是再沒有個脾氣,不知道會受什麼樣的氣,這樣就好多了。
虎壯在外麵其實一點都不容易,也不認識個字,走哪都得有人陪著,不知道受什麼樣的窩氣,但他從沒有抱怨過。每次回家,他都是笑著的,他和趙梅說,
“我兒上著好學,我幹活都不知道累”。
家裏幾口人,虎壯地位最低。有時候正強就開玩笑的對爸爸說,
“老爸,你是否感覺你這一輩子挺失敗的。我奶奶不疼你,家裏這幾口子也不尊重你,嗯?”。
虎壯總是一臉不在乎,
“我才不認為我失敗呢,我很不錯,傻子才會認為自己是失敗的呢”虎壯說。
正強又笑著開玩笑的說,
“是啊,你當然不錯了,你有媳婦有孩子,像你這種人就應該打光棍”。
“你娘的,怎麼和你爸爸說話呢”虎壯比劃著要打正強,不過隻是比劃一下。
趙梅和正強說著話,對正強說,
“你呀,模樣和你大姐一樣,但是性格和你二姐一樣。你和你二姐都愛用自己的方式去思考問題,你們的想法其實也對,也很現實,不過有時候就讓人覺得你們不是那麼體貼了。你大姐沒有你們那種高追求,她過得很平淡,但是卻最懂得疼人了”。
正強聽了媽媽的話,自己也做反思。是啊,人生之中,有多少事情不是按著自己的想法走的,堅持自己的想法是對是錯,誰也不知道。誰也不是那麼容易的,關鍵你要放得開,放得下。正強倒是佩服爸爸生活的姿態了。
每到八月十五中秋節呀,春節,春燕都會提前幾天回家,給媽媽買點吃的。還有東頭的老婆兒子呢,也得給她買東西。這個老婆兒在這方麵還挺精,每到八月節的時候,就經常站在高崗上往趙梅家這裏看,看春燕來了沒有。她不是想春燕了,而是想春燕的東西吃了。每次春燕來,都會花一些錢,買點好的東西,白條雞,奶粉什麼的。春燕的媽媽知道女兒家的條件不是挺好,也不指望她花錢。春燕臨回家前,總是對媽媽說,
“媽,這些東西是給你買的,別給東頭老婆兒,你如果願意給她點東西,你去小賣部愛買點什麼就買點什麼,對合一下就行,這個別給她。省的又讓她孝敬她的小姑奶奶了”。
春燕的媽媽明白女兒對過日子這一塊還是比較懂得,就按春燕的話做了。其實對待東頭老婆兒,你越是那她當回事,她的毛病就多了起來,沒事找個事。春燕這樣待承她,她倒一句話也說不上來了。
經常來趙梅家玩的,還有一個媳婦叫銀鈴,長得個挺高的,黑乎乎的。她家原本有兩個孩子,大的是小子,比正強大一歲,小的是個丫頭。她的女兒在很小的時候,因為在轉堆下玩,磚堆突然倒了,把自己的女兒砸死了。其實人有時候是很不幸的,不過不是自己的事情,大家都是個看客,問一句也不是關心,而是聽聽樂子。
銀鈴家就這一個寶貝兒子,叫於森,長得也挺黑的,大眼瞪乎瞪乎的。比正強高一年級,所以提前一年畢的業。他學習也不是一點也不好,但是還達不到考高中的水平。離中考前兩個多月,就不學習了,他也想得開,趁畢業前,快好好的玩一玩。
學校附近有個台球廳,他小的時候打過台球,有底子,所以還沒放學,就跑到那裏去打台球。終於畢業了,也算是解放了。
畢業了不繼續上學就該為自己的未來找條出路了,現在年輕人不上學都是去學數控機床什麼的,就是人們常說的床子。現在就去廠子幹,他什麼都不會呀。聽到電視上說,市裏有個數控機床培訓學校,交幾千塊錢學半年之後就可以進廠子幹活了,銀鈴就把兒子送到那裏去了。
正強也在市裏上高中,不知道銀鈴是不懂呀,還是覺得自己兒子挺優秀。整天在外麵說,
“喃家於森在市裏上學呢,可能和正強是一個學校”。
正強那是上的全市最好的高中,全村人都知道。他家於森就沒聽說過考上高中了,怎麼也會去那上呢。銀鈴有時候坐在趙梅家,感慨萬分的說,
“你說,咱把錢都用在供學生上了”。
趙梅聽到這話就想笑,你家上了個機床培訓學校,學半年交幾千塊錢就出來了,這也算供學生。不過看著銀鈴這麼自豪,正強的媽媽不好意思潑她冷水,
“是啊,供學生就是花錢”趙梅說。
於森上了半年學,就去天津的數控廠子幹活去了。他去的那個廠子也有自己村的人,不過都是沒經過培訓的,都是一邊幹活一邊學成的。他學了半年,雖然不能說白學,但是還是從起點做起。
暑假了正強回家了,高中學校就是不一樣,留作業都不一次留完,讓學生每半個月去拿一趟。沒辦法,正強就坐著車去那裏拿。有一次拿著作業回來了,齊力家正在趙梅家坐著,
“幹嘛去了,正強”齊力家問。
“去學校了”正強說。
“去學校割草了”齊力家說。
齊力家倒是知道學校開學讓學生去割草,可能她家孩子也割過。不過那都是小學初中的事情了。哪有坐著車花著錢去割草的,
“我們學校的草都是花錢種的,有專門的人管,不用我們割,我去拿作業了”正強說。
還是再說說寧振家吧,寧振家和齊力家是妯娌倆,但是連話都不說。齊力家雖然沒有兒子,但是脾氣大,也能說,所以在一家子中還是很吃的開的。寧振家從年輕來到這,就對這裏的人印象特別不好,她最擅長就是腦袋探出一點,把頭看看外麵的情況。別人家一出來人,她立馬把頭伸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