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振家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寧建不和凡人說話,性格特別的孤僻,從來不和別人說話。不過他在技校學了三年,他和人不說話,但是擺弄機器倒是特別順手。所以畢業之後就找了個廠子打工,挺掙錢。有一次一個月掙回了四千塊錢,樂的寧振家嘎嘎的。寧振家總是說,
“喃家寧建可掙錢了,在家裏挺愛說,就是在外麵不太愛說,但是有心眼著呢”寧振家還在外麵給自己孩子抹粉。
她家的二兒子倒是愛說話,見到人也不和人稱呼,就是一句,
“嘛去”。
“哎,你這孩子怎麼不和人叫嘛呢”有的人就說。
她家這個二兒寧年臉皮就比老大厚多了,別人怎麼用眼神夾他,怎麼給他臉色,他就是看不見。有一次,寧振家一大家子有個白事的,需要一家去一個人,寧振家不願意湊她家這一夥子人,就叫寧年去。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都是自己的一大家子在一塊吃。寧年坐在哪裏,都有人說,
“你別坐這,這是喃家孩子的座位”。
寧年又換了一個地方,又有大人說,
“一會兒誰誰坐這裏”。
寧年坐哪裏哪裏都有人哄他,他一點也不感覺生氣,自己在那個村子找到了自己的同學,和同學一起吃的。下午坐在車上,誰也沒人和他說一句話,他依舊笑臉迎人。寧振家知道他們那一夥子同樣會這樣對他,她不願意去了,讓自己孩子去當他們的刺眼釘子。
一晃老大寧建也二十一二歲了,也到了結婚的年齡了。寧建從來不和外人說話,村裏人都拿另眼看寧建,誰會主動上趕著說她家的孩子。寧振家是河南的,姐妹都在河南,幫不了她。妯娌們連話都不說,更沒人給她介紹了。
寧振家托村裏的河南老鄉,就是小寬他娘,去說村裏的一個姑娘。人家聽到這話後,也開始掂量這事。就品寧建這個小孩,人家怎麼個評價呀,就說小孩不太愛說話,但是沒人說他這個孩子傻。就算不太愛湊人,自己能掙錢也行。可是人家不喜歡她家一點,就是寧振家和她家當家子上不來,妯娌之間連個麵子都沒有,這在村中都是盡人皆知的。人家怕女兒嫁過去跟著這樣的人家子受氣,所以就拒絕了。
好不容易有點希望的事情就這樣泡湯了,寧振家表麵還是很平靜,該幹活就去幹活,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國春的媽媽和她家是一牆之隔,平時接觸的也多點。國春的娘感覺自己家的家庭條件好,自己的丈夫又有點人五人六的,自己不知道姓什麼了。不過也知道給行了的抬著,踩不行的。以前不拿著寧振家當回事,說話竟冷嘲熱諷。後來寧振家也學著不說理,自己痛快了就行,說話也開始學著不讓分了。有一次,國春的媽媽又看到寧振家了,
“你這河南小媳婦還倒挺知道幹活,為你這倆兒緊掙呢,露著腚了還拚命的幹”國春的媽媽這話不知從何而來,她說話有時就像個瘋狗一樣,想說什麼說什麼。
寧振家一下子不願意了,把以往的怨氣都要發出來了,
“你說什麼,死娘們,也學著養漢呀,你再說一句,我抽死你”。
寧振家惡狠狠的瞪著她,著實嚇了國春的媽媽一跳。寧振家身塊一點也不比國春的媽媽小,國春的媽媽估計還打不過她。國春的媽媽也不裝了,嘿嘿的笑著對寧振家說話好起來了。有的時候,兩家隔著一麵牆,國春的媽媽就說,
“寧振嫂子,吃南瓜不,喃家新長出來的回頭看”。
這天國春的媽媽又碰到了寧振家,大聲地說,
“寧振嫂子,你說你,光天天低著頭子幹活了,你不緊扒拉扒拉給自己的大小子說個媳婦嗎,光掙錢有什麼用呀”。
國春的媽媽說的也是實話,整天不湊人,不主動打聽也不行。
“哎,家裏放著一個大小子,全村人都知道,誰家要是看得上,就托人來說了”寧振家說。
終於也治家來主動說媒了,說的是自己的一個外甥閨女。據別人說,她的這個外生閨女長得不漂亮,個頭也不高。仔細想想就知道,好說的女孩子也不會給寧建說呀。後來兩家孩子就見了麵,這個女孩對寧建的第一印象還不錯,寧建長得小孩不算醜。寧建第一次見麵,也說不上不願意來。兩家就這麼定下來了,連禮都過了,寧振家過禮什麼的著實花了大幾千。不過這是定下來的事,年底就可以結婚了,娶媳婦是一定要花錢的。
寧建和人家女孩子交往了幾個月後,人家女孩子就不願意了,非得和寧建散。那個女孩是說不到對象了,但是還是非得和寧建散。後來也治家的大兒大河在齊力家後院天勝家打麻將,把為什麼他表妹和寧建散說出來了。
寧建和人家女孩子交往時,一點自己的好話不說。誰知道寧建是自卑呀,還是覺得自己是個絕對失敗的人。他對人家女孩子說,我從小不和人,沒人和我玩,我現在打工都是自己租的一間房,和別人說不上話來,沒有人待見我。最重要的是,我有病,我有白癜風,喃家把錢都花在了治我這白癜風上,錢都花光了,你跟著我一定享不到福的。
寧建有白癜風,村裏人沒有人知道,寧振家從沒有和人說過。後來才知道,手上確實有一點點白斑,不仔細看看不出來。寧建其實喜歡那個女孩,這麼說也是天真的等著對方說,
“沒事,我跟定你了”。
可是生活不是演電視,哪個女孩子也不會喜歡太一無是處的男生。寧建一開始和那個女孩談的還挺好,後來越來越深。自己尋思什麼話都可以和她說了,就把自己的缺點都說出來了。一開始那個女孩知道寧建自己租房,一個人住,以為是他喜歡清靜的日子,還挺好。寧建這麼一說,說的那個女孩在電話上哇哇的哭。那個女孩一看,原來他是這麼個東西,就不願意了,和寧建散了。
和女孩子交往,雖然不能說整天誇誇其談,說自己多麼好多麼好,這樣讓人家會感覺誇浮。但是也要把最好的自己呈現在別人麵前,總不能一說話,就說自己的壞吧。就像有人說過,一個真正內心快樂的男孩,才會感染到自己的女朋友,讓她也快樂起來。
村裏有這麼個風俗,兩個人過禮後,如果是男家提出的散,女家就不還給男家東西,就是錢。如果是女家提出散,就要把過禮花的錢還給男家。
也治的外甥女哭著和也治家告訴寧建說的話,告訴她姨為什麼要和寧建散。也治家也挺吃驚的,以為寧建隻是不愛說,以為有心眼,沒想到他是一個氣質與外形完美結合的蠢貨。
“你別擔心,這事我來辦,和他散了,而且錢也不用還”也治家說。
人家女孩子不和寧建聯係了,寧振家知道人家要和她家孩子散了,在家等著也治家怎麼處理這個事,退錢什麼的。這天也治家“咣”一腳就把寧建家的大門踹開了,進了院子就開始罵街,大河緊隨其後。
也治家就是找寧建家罵街,大概就是罵寧振家是個傻子,養出個傻兒來。寧振家當然不讓罵,就也跑出來罵。寧振也在家,看到大河就在後麵,準備要是動起手來就動手的。寧振說起了好話,
“也治嫂子,咱是鄰居,孩子的事成不成那是緣分,散了也別傷了和氣”。
本來是也治家這邊先提出散的,理虧該賠錢的是也治家。到現在卻反過來了,成了寧振給也治家說好話了。也治家在寧振家鬧了一頓,裝著氣呼呼的走了,這樣錢就不用還了,寧振還特別知足,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不過村裏人對寧建有了新的認識,再沒有人給寧建介紹對象了。
第八部分
紫瓊也到了談對象的年齡了,她呆在家裏的時候,也有人會給她打來電話,然後紫瓊會在電話上聊一會兒。當時有人給紫瓊介紹了一個對象,是一個鎮的。雙方以相親見麵的方式見了麵,見麵的男的挺喜歡紫瓊的,可是紫瓊好像對那個人不太感興趣。雖然那個人經常打電話給紫瓊,但是兩個人最終還是沒有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