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啊,你等著我買藥治病呢,就差二十兩啊。」
短短幾天,她族譜都快死光了。
騙子受不了,把銀子還給了她。
我無語道:「你可真窩囊,讓我出麵,一句話的事兒。」
她美滋滋地數著銀子,「你懂什麼,強龍不壓地頭蛇。得罪了這種小人,日子可不好過。你能幫我一次,還能幫我無數次?一開始就想著依靠你,我還怎麼自立。」
她這麼說,也對。
你說半夏窩囊吧,她也有勇敢的時候。
路上遇上男人打女人,她第一個沖上去幫那個被打的女人。
結果人家是夫妻,那個女人反過來把她打了一頓。
我找到她的時候,她被抓得頭發淩亂,窩窩囊囊地坐在地上抹眼淚。
我又是可憐她,又是可笑,「下次還敢不敢了?」
她悶悶地說了一句:「敢!」
「你看街坊鄰居都不管,就應該知道是夫妻打架了。」我給她手上塗藥,嘆道,「人家夫妻一條心,你管這些閑事做什麼。」
她倔強地說道:「反正要管,萬一下一次,有的女子真的想脫離她丈夫的暴力呢?我隻要管對一次,就能幫一個人。」
回去的路上。
她又囑咐我:「這事兒你可別跟團子說啊,我怕她知道了,有樣學樣,回頭也去多管閑事,被人家打。」
「你不希望團子像你這樣……額,見義勇為?」我問她。
她別別扭扭地說道:「我這不是沒有見義勇為成功嗎?多窩囊。」
好吧,她也知道自己窩囊。
可我偏偏就喜歡上了這麼一個窩囊的女人。
說她窩囊其實也不全對。
她心裏是有一桿秤的。
有一次,她去青樓為人治病。
回來以後怒瞪著我:「男人都是畜生!」
我不敢說話。
她在房裏悶了一個時辰,出來遞給我一個蘋果。
這是道歉的意思。
「對不起,我不該遷怒你。」她茫茫然地說道,「那些女人太慘了,可我又幫不上什麼忙,心裏難受。」
我安慰她:「你肯上門為她們診病,已經幫到她們很多了。半夏,我們改變不了這個世道。能做的,唯有守好本心,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這是實話。
青樓女子得了病,沒有大夫願意給她們上門診治。
我娘曾說過:「男人們喜歡女人的身體,又厭惡女人的性別。真有誌氣的,找男人互捅屁眼子就是,幹嗎一個個地上趕著娶妻?真是可笑。」
我爹聽了,眼睛瞪圓了:「你胡說八道什麼呢!今日若不振振夫綱,真讓你翻了天。」
然後我娘又打了他一頓。
這事兒鬧到了皇宮裏。
我皇伯父頭疼地說道:「你好好地惹她幹嗎?惹急了,她連朕都罵。滾滾滾,朕不想摻和你們的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