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天一大早,蕭天任才從臨湘縣城回到家中,一進門,就看到兒子已經起床練拳了,小小的身軀在大雪裏來回跳躍,不停的揮拳,收拳,隔著一段距離,蕭天任都能感受到兒子拳頭刮起的熱浪。
一家人吃完了早飯,蕭天任休息了一會,牽著獵犬,扛著鐵槍,背著弓箭繩索,就要上山打些野味給兒子補補身體,再貼些家用。
還沒走出院門,蕭楊提著一根木槍從身後跟了上來,蕭天任知道兒子想一起去打獵,叱道:“眼下山上豺狼虎豹正巧餓得慌,你去了小心給他們做點心。”
蕭楊不服氣的挺起胸膛,把和自己一樣高矮的木槍一端,挽了個槍花,說:“我也是個武者了,上山打個獵,哪個老虎敢來咬我?”
蕭天任一想也好,兒子練武練了這麼多年,總要真刀實槍的經曆一下才行,於是朝妻子喊了一聲,就帶著兒子一起上山了。
山路早被大雪覆蓋起來,山裏到處白茫茫的,往哪個方向看都是一個樣,爺倆費了老大的力氣,才爬到了山裏,蕭楊扶著一棵雪樹正在喘息,突然獵犬一陣狂吠,隻見一隻銀白色的狐狸從近處林裏一閃而過,蕭天任是個老獵手了,憑著感覺搭弓就射,一聲弦響過後,那銀狐就沒了蹤影,蕭楊立馬嘲笑說:“這箭射的,十步不穿楊呀。”
蕭天任有些納悶,拖著蕭楊跑到銀狐經過的林裏一看,一溜血跡直往深山裏去了,這可是一隻銀狐,一身完整的皮毛起碼值幾十兩銀子,可是大雪封山,又帶著蕭楊,進的深了,恐怕會遇到猛獸。
蕭楊看見血跡,知道銀狐肯定中箭受傷了,獵犬一聞血腥氣,順著氣味就追了下去,蕭楊也興奮的狂衝出去,蕭天任跟在身後怎麼叫都叫不回頭,好在這山實在太熟悉了,又有獵犬,再進去點也沒什麼好怕的,花了有小半天的功夫,前頭蕭楊激動的大吵大叫起來:“爹,快來看,快來,在這。”
蕭天任趕上來一看,銀狐倒在了雪地裏,血失的太多,已經奄奄一息了,獵犬圍在銀狐周圍齜牙咧嘴的作勢要撲咬,蕭天任搶上前一槍敲在銀狐頭上,提著銀狐兩條腿用繩係好掛到了肩上,一拍蕭楊的肩膀:“走,兒子,今天這趟托你的福,打了這麼多年的獵,第一次逮著銀狐。”
蕭楊驕傲的擎著木槍,甩頭說道:“哼,先前還不肯帶我來打獵,這會還不是我先追到的銀狐。”
蕭天任豪興大發,把手裏鐵槍朝雪地裏一插,叫道:“蕭兒,來,爹陪你過上幾招。”
蕭楊把木槍斜靠在身邊大樹上,一邊用腳劃拉著地上的積雪向前走一邊說:“爹,你早就是武靈境界的強者了,我怎麼敢和你過招呢?”話音還沒落,蕭楊腳下踢起一片雪影,砸向蕭天任的麵門,雙拳一錯,就衝了過來。
出拳如炮,拳風如火,一旦出拳就義無反顧,這就是朱雀離火心法的進攻威力。
知子莫若父,蕭天任早就熟悉了兒子的這些小把戲,在一個武靈境界的修煉者眼裏,武者再怎麼樣耍弄計謀也是徒勞,絕對實力的差距。
蕭天任側身一讓,拳頭擦著腰眼一滑,蕭天任暗暗吃驚,隔著一層厚厚的皮裘,腰上還是感覺到了滾燙的拳風。
蕭天任畢竟是武靈,境界修為和經驗都遠不是武者能夠比擬的,所幸閉了眼睛,隻用耳朵聽聲辨位。
蕭楊一拳落空,轉身高高躍起,又是一拳朝後背砸下來,蕭天任耳垂一動,扭腰也同樣揮出一拳,正和蕭楊的拳頭撞在一起,一紅一黑兩股拳風相接,嘭的一聲炸開,激的地上雪花四濺,蕭天任站在原地一步沒挪,蕭楊像落葉一樣被撞的一個跟頭翻出去幾米遠,再從雪地裏爬出來,一身狼狽。
蕭天任哈哈笑道:“你爹的玄武金身練的如何?”
蕭楊不屑的搖搖頭說:“玄武金身功法防禦是強,可惜進攻有限,沒什麼好學的。”
蕭天任對蕭楊說:“蕭家三大功法各有千秋,不分伯仲,你既然如此小覷我這防禦的功法,我就叫你看看玄武金身配合武技使用的威力。”
說完深吸一口氣,彎腰急衝到蕭楊身前,蕭楊還沒來得及反應,蕭天任一拳錘在兒子腳下的雪地裏,黑色的拳風瞬間消融了身邊三尺見方的冰雪,蕭天任大喝一聲:“禁錮!”
蕭楊本能的覺察到危險,腳下剛想後退,突然發覺自己全身上下都被束縛住了,動彈不得,仔細一看,才看清楚自己被圈禁在一麵看不分明的淡灰色土牆裏,蕭天任雙肩一晃,欺到蕭楊眼前幾寸的位置,伸手在蕭楊臉上一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