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真點頭:「他若對不住你,我就不認他,以後就當我隻生了個女兒。」

我們行李還沒收拾完,我含辛茹苦養大的兒子又匆匆返回。

拉住麥花的胳膊就往隔壁屋子去。

我冷了臉:「有什麼話,在這裏說就行!」

顧念遠的臉色很難看。

「娘,我說了,這裏是上京城,不是鄉下地方。」

「我是農婦所生,在同窗中已經很丟臉了,萬一再讓別人知道,我有一個鄉下來的,粗俗不堪的媳婦,我的臉麵往哪裏放?」

「父親日後是要做丞相的人啊,我作為丞相獨子,別說貴女,就連公主我也是配得的。您說麥花從頭到腳哪裏配得上我?」

麥花緊皺的眉毛挑了挑,眼神示意我不要說話。

她正色看著顧念遠:「你的意思呢?」

顧念遠輕咳一聲:「我知道,成婚以後你也很辛苦,對我也不錯,我顧念遠讀聖賢書,絕非忘恩負義之人,待我迎娶高門貴女,我保證,會讓你做最尊重的妾室。」

我看著他嘴巴一張一合,卻無論如何都沒辦法,把這個冷心冷肺的人,和大婚當日,眼睛亮晶晶看著麥花,承諾此生必不負妻的顧念遠聯係到一起。

難不成,老顧家趨炎附勢,忘恩負義是遺傳?

不然怎麼顧槿澤不要臉,我親生的兒子,有過之而無不及?

7

我心疼看向麥花,她隻狼狽地用手背擦拭眼淚:「我麥花雖然從鄉下地方來,但我也懂律法。」

「你無故停妻再娶,貶妻為妾,大不了我就去敲登聞鼓。」

「我就不信,這上京城,沒有我說理的地方。」

風從外麵吹進來,我臉上一陣冰涼,一抹臉,才發現不知何時,我已經淚流滿麵。

顧念遠卻笑了。

「成婚三年無所出,不孝公婆,七出之條你犯了兩條,我休了你,又怎樣?」

麥花全身顫抖,嘴唇囁嚅半晌,都沒吐出一個字。

我一巴掌打在顧念遠臉上:「閉嘴。」

顧念遠用舌尖輕輕舔拭唇角被我打出的血漬,笑得隨意:「我可有說錯,當初那個孩子,要不是她任性,孩子怎麼會掉?」

這個孽障。

我到處去找趁手的工具,拿著大棒子進屋的時候,麥花整張臉白得嚇人,卻再沒有一滴眼淚。

「顧念遠,你不提這個孩子,我念著娘,總忍不住對你寬容三分。」

「你隻知道那個孩子沒保住,你知道為什麼沒保住嗎?」

我把棍子一下又一下敲在顧念遠的身上,看他疼得青筋暴起,我才扔下棍子抱住麥花。

「好孩子,都過去了,咱不提了。他不是人,咱們和離,以後娘和你一起,咱們不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