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召握著我的手,關切地說:「夫人,你可好些了?」
他還在演。
我看著他,笑了:「三哥,江南一別,許久未見。」
崔召鬆開了我,不再裝出假意溫柔的模樣。
他起身,淡淡地說道:「當年你在我重病之際,拋棄我跟江行野私奔。後來又替馮雁歸逃婚,將我的人生攪得亂七八糟。薑蟬衣,惹怒我的代價,你承受不起。」
崔召,你就裝吧!
當年是誰哭著求我,讓我不要離開的。
5
我跟崔召在江南有過一段情,是我死纏爛打才將他追到手的。
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崔氏嫡子的分量,隻想跟他隨便談談。
我遇見崔召那一日,下著蒙蒙細雨。
他撐著傘,披著一件天青色的鬥篷,站在南湖看荷花。
我坐在蓮蓬船上給江行野熬藥,一抬頭,就瞧見那麼一位冷峻淡泊的貴公子。
他對上了我的眼神,轉身走了。
我心頭的小鹿快撞死了。
「江行野!我要追求他。」我捂著心口,神采飛揚地說,「本姑娘的春天來了!」
江行野一笑:「你一年到頭都在春天。」
我瞪他:「你說,我能不能成事!」
江行野咬著根狗尾巴草,懶洋洋地說:「必然能成,這天底下不喜歡你薑蟬衣的男人,我還沒有見過呢。」
我打聽到他住在靜水園,人稱崔三公子,是來江南養病的。
江南雨多,崔三身體不好,便不經常出門。
我按捺不住,溜去靜水園看他。
他家的暗衛雖然功夫高,卻比不過我的輕功。
我每次丟給崔三一枝荷花,又或是一包蓮子,轉頭就跑。
隻是我每日忙得很,去靜水園的時辰不定。
有的時候崔三在用早飯,有的時候他已經歇息了。
就那麼一連去了兩個月,江行野毒發,我不敢離開他,耽擱了半個月。
等我再去靜水園,我發現崔三身邊的暗衛撤了。
他坐在一株垂絲海棠邊上彈琴。
我趴在墻頭瞧他,心想,真好看啊,這月白色的袍子真襯他。
聽了一會兒,我打算回去了。
崔三抬頭看向我,他淡淡地問我:「這半個月去哪兒了?」
這是他第一次同我講話,我聽得臉熱熱的。
我躍下墻去,站在他麵前,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哥哥病重,我得守著他。」
崔三從衣袖裏拿出一張紙,目光清冷冷地問我:「這是你寫的?」
我瞄了一眼,正是半個月前,我留下的書信。
6
書信上麵寫了一些我這些年走南闖北的見聞。
「是我寫的,你整日閉門不出,我寫來給你解悶的。」我瞄了一眼他的神色,寬慰他,「我不知你是遇上了什麼事情,一副鬱結於心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