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六節 噩耗(1 / 2)

回帝都的路因為有了紅呂而顯得不那麼漫長了,在人煙罕見的地域,常常抓著紅呂的腿,讓他帶自己和甄照快速的飛過需要數日快馬加鞭才能通過的官道,初時,在進入城鎮之前,甄照和自己還會費盡心機為紅呂裝扮一番,以避免旁人驚詫的目光,可是漸漸的,連這個步驟也省略了,盡管那些城鎮的住民,因為紅呂的醜陋和奇形怪狀的身體顯得異樣吃驚,可是他們很快便平靜下來,自行其事了。

前後走了半個月的時間吧,沒有得到一絲關於外域戰事的消息,人們過得很平靜,這樣的安詳,甚至令人有些憎恨,他們難道不知道前方正在進行殊死的搏殺,一旦蛇人占領了外域,在中州大陸上,長驅直入,目前這片虛假的繁榮,還能維持多久?

這樣的疑惑不敢告訴甄照,自離開西門寧,她就顯得憂心忡忡,常常夜不能寐,驚恐得不敢有片刻的安歇,她總是覺得西門寧隨時處於危險之中,她總覺得寧無炎對西門寧居心叵測,她總惶惶不安,覺得這天地將要失色,也許隻是她身體欠佳之後的種種猜測,無論如何的安慰,她總是覺得大難來臨。

在雨季前夕,終於回到了帝都,遠遠的看見帝都的大門,覺得莫明的心酸,外域之行如同一場夢,一場噩夢,幸好現在已經醒了,幸好現在已經要醒了。

遠遠的就看見甄金鱗高大的身影站在城門旁,一見甄照,便飛奔了起來,“阿照……。”

話未說完,便看見宰相大人伴著太子殿下,不,大君閣下迎了過來,宰相大人滿麵的焦急,“阿照,阿寧呢?你離開外域時,見到他了嗎?”

阿照?這也許是自相識以來,宰相大人對甄照最親密的一個稱呼,甄照有些受寵若驚,好容易才鎮定了自己,“我們離開的時候,阿寧很好,他和大家在一塊兒,在膛正城……。”

“膛正城?”西門遠滿麵的驚愕,“我忘了,你們離開外域至少也有一個月了,怎會知道他們的近況?”

“發生什麼事了嗎?”甄照的麵色微變,有些顫抖,“阿寧發生什麼事了嗎?”

“不知道,”那一瞬間,西門遠有些失神,“三天前收到的信息,已經是十天前發生的事了,蛇人攻破了三處城池,阿寧就在其中的一座,現在城中的人生死不詳,論理,今日應該會有最新的戰報送到。”

這般的說來,無論如何,甄照都不會願意回到甄府,她一定要等候最新的消息,甄家很快為她在城門旁的酒樓布置了一個舒適的雅間,許是累得很了,紅呂倒掛在梁上,很快便睡著了,甄照命人放下帳幔,便忐忑不安的坐在茶樓中,手足無措的等待那個不知何時才能送到的消息?

在甄金鱗的邀請下,大君和宰相在樓下等候,真不明白大君為何對戰報如此熱心,外域的軍情還未到十萬火急的狀況,看他坐立不安,頻頻向甄照凝望的眼神,就覺得他似乎不是為了戰報,而是為了甄照而來。

天色漸漸的暗了,戰報一直沒有送達,甄照的麵色越加的慘白,隻是在樓中來回踱步,大君已經在宰相大人的勸說下被強行送回了宮中,比起那個戰報,還有更多的事務比戰報緊急,宰相大人與甄照同樣的不安,甄照頻密的腳步聲也無法掩蓋他的在樓下的一切聲響。

候至中夜,城門將關,看來戰報今日無法送抵了,看著緩緩關閉的城門,隻覺得甄照的麵色如同冰一般的寒冷,忍不住強笑道:“甄照,無需擔心,有那麼多的人保護西門寧,他一定不會出事的。”

這般蒼白的安慰,連甄照的眼睫都未掀起,看她的模樣,不知是不是正在落淚,不知要如何安慰她,這一刻,甚至覺得留在外域,與西門寧一同冒險,也比此刻甄照的擔心和憂慮來得好些,不忍看甄照流淚,隻是慢慢的轉過身,卻聽城門外有人大聲呼喊,“大人,大人,外域的戰報到了。”

城門打開了一條縫,那個滿身塵埃士兵一臉的憔悴,跪在宰相大人麵前,喘息得幾乎連話都無法完整的說出,好容易才聽清他說的內容,“大人,蛇人們退了,退了兩麵三刀座城池,西門寧和寧無炎立了大功。現在他們分別退到湃濤城和盧森城修整。”

感覺甄照如同一根緊崩的弦,猛然放鬆了,蒼白的麵上竟然有了一絲笑意,“胡子,阿寧沒事,他沒事。”

不禁為她感到高興,突然看到紅呂睜開眼睛,黑暗中,他雙眼的紅光分外的刺目,“情況很危急,剩餘的蛇人們將湃濤城和盧森城團團圍住,每個城外的蛇人數目都有十萬之眾,這是蛇人的最後一擊,對於所有人來說,都是一個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