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我是一個乖孩子。按時上課,認真做功課,聽老師爸媽的話,循規蹈矩度過自己的每一天。
在學校,我有一群能鬧能笑的死黨,我都忘了自己當初怎麼加入他們的行列的。
他們一開始是不喜歡和我玩的。
按他們的話說,我太聽老師的話,在他們玩的大開的時候,我容易向老師打小報告,出賣他們,那時我還是英語學習委員。
一開始,我也確實沒有和他們站成一隊,我學習成績還不賴。雖然不是名列前茅,也算中上遊,和一群也比較乖的小孩玩的很愉快,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就這樣,我的好形象也慢慢塑造起來了,我學習確實也刻苦。
但是,說句實話,我腦子不夠聰明,要比別人付出更多努力,才能學好。
我應該是個自製力很強的孩子。每天的生活,除了學習,玩的時間不是很多。那時家裏不富裕,做小生意賠了不少錢,但爸爸媽媽很重視我的學習,他們說,學習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命運。
我對這句話也深信不疑。所以,那些逃課,打架,拉幫結派的活動,對我,是絕緣體。
直到他的出現,讓我這個乖孩子變的不安分,與那些喜歡拉幫結派的孩子混在一起,最後徹底交心交肺。
這是我內心最隱秘的一段故事,我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對爸爸媽媽,我也從來隻字未提。
我不想說出來,因為我想好好保護它,不想因為別的原因,讓它變質。
可能還有,一直以來的淑女教育,不想因為愛過一個不能愛的人,而毀於一旦。我小小的自尊,也承受不起一旦說出來,被潑冷水的打擊。
但是,最終畢業,我還是向他表露心跡。
那一年,他像一縷溫暖的陽光,走進我的世界。
眼神清澈,眉清目秀,一個剛剛大學畢業,被分配到我們中學的年輕男老師。
他那麼年輕,比我們大不了幾歲,所以每當他嚴肅的時候,我們一點畏懼感也沒有。
因為他其實是內心很溫柔的人,即使發火,他的不經意間流出的笑容也會出賣他的行為。
那一瞬間,覺得這個老師真可愛。上一分鍾發著火,要把人吃了,下一秒鍾,就能用笑容和眼神化解火氣,一個根本掩飾不了自己情緒的大男孩。
原來他就是我們的英語老師。
不知道是不是他英語學的時間長了,我總覺得他像半個外國人。
初一的時候,大家第一次接觸一門新的學科,厭惡大於喜歡。每天跟著他讀些莫名其妙的單詞,對大多數人來說,是種折磨。
但對我,完全不一樣。
被一種莫名的牽引力指引,我不僅不討厭,還會拿出更多的時間來練習。
陰差陽錯,開學沒過多久,班主任把入學時考的名次較好的同學叫去辦公室,說要安排分配學習委員。其他幾個人說了自己的情況,按自己擅長的,選了自己想當的課代表。
最後,還剩下英語學習委員缺額,無人問津。我之前也沒發表意見,自然,就輪到我擔當起這一棘手的職務。
大家各自回去之後,我心裏暗暗竊喜,有了更多的機會和英語老師相處,但也有點害怕。萬一當不好,也最容易招來老師的詬病。
事實證明,我還是適合當這個學習委員的。按時收作業,整理好了給老師送去,平時課堂積極發言,參與討論,當班裏沒有一個人把一篇文章背下來的時候,我臨危受命,緊急就場,流利的完整背誦下來。
我沒有讓他失望,因為,我是個乖孩子。在下課以後,我比別人花了更多的時間準備,隻為成為他眼裏的好學生。
我也確實做到了,在同學們眼裏,我是個不折不扣的英語愛好者。
那些愛開玩笑的說,“蘇小朵和英語老師根本就是一隊的,這個世界,也就他倆和英語那麼親!”我不否認,我喜歡這句話,同時還希望英語老師也能聽到。
我努力從塵埃中長出來,不就是希望引起他的注意嗎?
還記得那次愚人節,他們突然想起要整英語老師,說是不能讓這個偉大的節日形同虛設,但是讓誰去開這個頭呢?
那些整天嘻嘻哈哈的肯定不行,老師肯定一眼識破。
想來想去,他們很鬼的說:“讓英語委員去,她那麼聽話,英語老師肯定不會懷疑的”,我本來想反駁的,但是大家一起起哄,我實在沒頂住巨大的輿論壓力,無奈但還表現很情願的問他們:“怎麼個整法?”
無厘頭惡搞男同學金大川說:“蘇小朵,你去辦公室,跟老胡說‘校長要找你談話,他對你最近的教學情況很不滿意,趕緊過去,’下節課就是英語了,咱們等著看他笑話吧,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