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後一瞥,見夕瑤和葉芊兒在照顧著一眾患者,夕瑤望向我的目光滿是驚惶,似想衝過來幫忙,可之前那名男子此刻正用冷冷的眼神盯著她,像是在警告她不得輕舉妄動。
一時心亂如麻,隻想著要盡力拖延時間,我顧不得許多,沉聲道:“南宮無仇,快說,有什麼法子?”南宮無仇冷笑道:“嘿嘿,還是得求我才行吧,也罷,你若死了,我少不得也是靈魂湮沒。這樣,此毒屬火毒,故沿心脈行進,腎脈屬水,你用陰力刺激足少陰腎經,壓製心脈中毒力侵襲,如此,如此……”我一邊躲閃著毒長老的木杖,一邊依言運功,不一會兒,隻聽“波”的一聲,毒針竟給我逼了出來,毒長老咦了一聲,道:“好小子,內力不錯,試試這個如何?”說著手一揮,一股紅霧迎麵飄來,“這叫“沁人香”,中者全身酥軟,任你再深厚的內力,也沒辦法凝聚。哈哈!”
我一時慌了神,再次求助起了他:“怎麼辦?”南宮無仇輕蔑道:“雕蟲小技而已,何足道哉,你用陽力激發手少陰心經,將內力聚於手心,隻管朝他揮出即可。”我運起功力,出乎意料的是,雙手竟變得血紅血紅,此時紅霧已近,我來不及多想,迅速擊出了右掌,說也奇怪,那紅霧一碰到我的手,竟如潮水般退散開來,不一會兒已消逝無蹤。毒長老驚道:“這是什麼功夫?”伸出帶著鹿皮手套的左掌向我擊來,我舉掌一對,鹿皮手套立時潰爛,毒長老猛吐一口血,狂叫一聲:“這是噬血焱蛇,小五原來是死在你手上!”
噬血焱蛇?!
我腦中轟然一震,“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南宮無仇,你,你都幹了些什麼?!”南宮無仇大笑道:“現在發現已經太晚了!”霎時間,我的右掌不由自主湧出寒流,憑空凝聚出一朵冰花,緊接著,手心上居然出現冰錐一樣的東西,右手不受控製的行動,直接將冰錐射向毒長老,接而狠狠拍向毒長老的肩頭,打得他倒飛出去。
眼見“我”突然使出絕招,在場諸人都是一驚,夕瑤臉上更是出現了我從未見過的恐懼,似是無助般的惶恐,如見著地獄厲鬼般。
南宮無仇狂笑道:“在你逼毒的時候,我就利用你將我潛藏在腎脈裏的水係內力激發出來,現在又逼出了噬血焱蛇的魔血,哈哈,你全身的經絡血脈已全在我的控製之下,就給我待一旁看好戲吧!”
此刻的我後悔萬分,神識雖然清楚,可身體卻控製不了地一步一步向前走去,隻見那毒長老麵容猙獰,從懷中取出一包藥粉,咬牙切齒地倒入了杖頭蛇嘴裏,吼道:“小兔崽子,竟敢殺我愛徒,讓你見識見識“萬毒彩芒”的厲害!”話音剛落,蛇嘴裏立時響起了劈劈啪啪的聲音,不知發生了什麼化學反應,蛇眼裏也射出七色彩芒,煞是嚇人。毒長老狂吼一聲:“小子納命來!”舉起木杖向“我”揮來。
我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身體控製不了地騰挪閃躲著,雙手結成各種手印抵禦著“萬毒彩芒”。狂暴的勁力,身周呼嘯聲大作,整個視野似乎都被七彩籠罩,耳邊傳來南宮無仇的自語聲:“哼,老頭子還有這招,看來我有點低估你了。”
“為什麼,為什麼我這麼容易上當?!”每次都這樣,每次都是依靠他人……明明說好要保護夕瑤的,明明說好要竭力拖延的,為什麼?為什麼我總是想得到別人的幫助?我真他媽的懦弱!後悔萬分,拚命凝聚起殘餘的內力攻入自己的脾脈。既然南宮無仇能夠應用水係內力,土能克水,而脾脈屬土,內憂外患之間,突地生出一股氣勁,“滾開!!南宮無仇,他媽的給我滾!!!”
一瞬間,時間仿佛停頓了一刻,我感到之前被他牢牢掌控以致堵塞住的腎脈似是出現了一條裂紋,而體內深處某種力量猛然間爆發出來不斷的衝擊著那條裂紋,盡管收效甚微,我的力量的確在他的麵前不值一提,卻仍舊使得爆發出的力量可以散至四肢百骸,經脈穴位似在不停地交錯移位,漸漸地,一股暖流遊走全身,冰寒邪異的水係內力與噬血焱蛇的魔血與之相觸,紛紛如陽光融雪般消散,融化,最後迫使兩者退回至那仍舊堵塞住的腎脈。我兩手血色盡褪,隱隱還發出白玉般的光芒。神智漸漸回歸入身體,想要繼續衝擊腎脈,隻聽南宮無仇冷哼一聲:“我,我居然算錯了一步,沒想到你已經練到了《陰陽》第四層!可是,光憑這樣就想趕我走?哼,你永遠也別想,這條脈……你永遠也不可能打通!”說罷,他的聲音漸漸沉寂下去。而之前腎脈上的那條裂縫竟然奇跡般的開始愈合,終而消失。
此刻,時間才仿佛緩了過來,而我也重新奪回了身體的控製權。眼見木杖帶著七彩光華,當頭罩下,我下意識地舉手一擋,驀地裏雙手白光大作,瞬間吞噬了彩光,毒長老狂吐鮮血,被硬生生震飛了出去,渾身癱軟倒在了地上,不知死活。那柄蛇頭木杖也斷成兩截,滾落一旁。
眾人見此奇景,都似被震懾住了,或興奮,或驚訝,或失望,或恐懼。我長吐出一口氣,心知是“陰陽”的威力,回頭望向夕瑤,露出一個充滿自信的微笑,卻發現夕瑤的眼神裏流露出疑惑,有些驚慌的別過了頭。
“啪、啪、啪……”
幾下鼓掌聲令我轉頭一望,之前那名英俊的男子拍著手走上前,笑道:“好俊的功夫,在下嚴幕,願領教公子高招。”
“你!”這擺明了是人海戰術,看這嚴幕剛剛跟葉家主爭鬥的情況,似乎他的武功很厲害。
“嚴公子,這一局,就由我來吧。”夕瑤走上前,想替我跟他打。
“夕姐姐!”葉芊兒焦急的想要拉住她,卻因為手裏還要照顧著她爹而被掙脫了開來,“別去,你這樣會有危險的,夕姐姐!”
夕瑤朝她搖了搖頭,微微笑了一下,她並沒有看我,而是徑直走向嚴幕。
“你這是幹什麼?!”我拉住她,想要阻止,卻不料竟是被她生生甩開!
怎麼可能讓她帶我?暫且不說武功的高低問題,此刻的她,竟是對我有偏見般不理不睬。她這樣上去顯然是在賭氣,而戰鬥中,心浮氣躁更是大忌。
她沒有理我,反而加快步伐,似是要直接衝向嚴幕。
“別開玩笑,夕瑤!”這次我用的是命令的口氣,她停住了腳步,看著我,一字一句的說道:“你不是小天,你記住,我不是為你而戰!”
“生死攸關,別說胡話,有什麼事等以後再說!”用身體攔在了她的麵前,直接擋住她的去路。然而我的心裏卻是驚異萬分,她腦子裏到底在想著什麼?剛剛還在擔心我,現在居然又說我不是我,莫不是……突然間,一個念頭浮上心頭,莫不是……剛剛的比武讓她發現了我體內的異常,讓她對我真正的身份產生了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