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好了嗎?”潘立陽大隊長問道。
“準備好了!”
回答的人,不光有他帶來的幾名部下,還有張琅、秦彥均、葉盛波、墨名等所有新進隊員。以及,初訓部的全體教官。
非常時期,所有教官都被調入昆侖天柱,參與防區守護。
傳送陣範圍有限,一次可以傳送十五人左右。高澤、徐薇率領張琅在內的第五小隊,站在傳送陣中,而其他初訓部教官,則等待第二次傳送。
張琅他們這些新進隊員,也是首次知道了昆侖天柱這個存在。
對於這個充滿神話色彩的地名,每個人都充滿了好奇。但也從隊長他們的話裏話外,了解到那裏並不是一個祥和的仙境。
他們將去到什麼樣一個地方,未來又會如何,許多人反應各有不同。
有期待、有躍躍欲試,也有擔心、害怕,不一而足。
“那麼走吧!”
潘立陽大隊長屈下身,手掌摁在傳送陣中央圓圈上,放出法力。
他足足持續了五分鍾左右,法陣上的紋路,才泛起一圈一圈的白光,開始啟動。
張琅聯想到當初,他由謝鵬中將帶領,進入仙府探查幻陣。謝鵬中將雖然也持續輸入了一會兒法力,但時間也不過一分鍾左右。
僅憑啟動法陣,就可看出謝鵬中將,與潘立陽大隊長之間的巨大差距。
白光閃爍,傳送陣啟動。
那種熟悉的天地崩塌,折疊壓縮,萬物消湮的景象,再次在他眼前上演。
即便是經曆過一次,張琅再次見到,依然有一種天地崩潰的感覺。仿佛是直麵世界末日,坐看世間萬物,化為灰飛煙滅。
心頭的壓迫感極其強烈,深切感受到自己之渺小。
他是有過體驗的人,尚且如此,其他第一次親身感受到傳送陣的新人,一個個已被嚇得麵色死灰,毫無人色。
在世界歸於一個原點的刹那,蘇亦琴的眼睛裏,更是流lou出令人驚悸的絕望。
這是一次心靈的衝擊!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大限來臨,一視同仁,除了領悟天道,沒有人能逃得過去。
為什麼要修仙,麵對各自的體驗,大家有了更為深刻直觀的理解。
修仙,不僅是為了修煉出通天地、退鬼神的無邊法力,也不是為了遨遊四海、逍遙無羈。就是與天地同壽,和日月爭輝,也不過是一時之風光。
修仙,最終是為了擺拖羈絆,真正做到超然物外。
不因宇宙的毀滅而消亡,不會與其他物質一樣,在最後關頭,重新返還為一個原點,身飛湮滅,成就不磨不滅之最高境界。
這個最高境界,稱之為“道”!
一次傳送,讓所有人的心靈,都得到一次徹底的洗禮。他們進入仙境,求的是什麼,為了這個目標打算付出什麼,每個人,都在心中,再次審視了一遍。
張琅在腳踏實地,傳送完成之後,微微閉目數秒,等待眼前異變消失。
等他睜開眼,驚訝地發現,新進隊員的眼睛,在由迷茫轉為清澈。他們的眼神,變得更為透徹,也更為銳利堅決!
經過這次心靈洗禮,一些以前抱著好玩、學習道法牟利、成為人上人心理,參與修行的人,重新開始端正心態,為自己的未來作決定。
可以說,這時的新進隊員,才開始向成為一名真正的修行者,而轉變。
“到了!”
靜默了好一陣子,潘立陽大隊長見到所有人,眼神都重複清明,才出聲說道。
“好……好大的……”
張琅呆呆望著眼前,一股強烈的震撼,讓他連話也說不完整。
好大的廣場。
這就是他想要說的話。
他發現,他們一行十餘人,站在一個巨大到,讓他無法想象的廣場之上。
任意一邊的邊長,都達到了千米。
這還不是最讓他驚訝的。
他驚訝的是,廣場透剔潔白,包括廣場上雕刻精美到如同活物的塑像、飛禽走獸、紋飾,找不到一處銜接的縫隙——整個巨大廣場,竟然是一塊玉石,雕刻而成!
在廣場周邊不遠,白霧繚繞。
一派仙家氣派。
他張口結舌,其他人也好不到哪裏去。
連一向冷漠,不太容易動容的墨名,都說了一句:“這個廣場,很大啊。”
“廣場?”
潘立陽大隊長忽然笑起來,笑得咳嗽不停。
“大隊長?你說這不是廣場?可這裏這麼大,又這麼空曠,不是廣場,又是什麼?”洛嫣小姑娘,對人生的感悟,沒有其他人那麼深刻。她很快就恢複了活潑的天性,在廣場上走來走去,到處欣賞,處處可見的精美雕刻。
聽到潘立陽大隊長,捧腹大笑,她驚訝地回頭問道。
“不可說,不可說也!”潘立陽大隊長笑眯眯地,賣了個關子,“你們跟我來,到了那邊的台階,你們就知道這是什麼了!”
“哼,不說就不說,亦琴姐,我們自己去看!”洛嫣拉著比她大不了幾歲的蘇亦琴,兩人手拉著手,飛快地向巨大的白玉廣場邊緣,一個模糊的出口跑去。
潘立陽大隊長笑著搖搖頭,沒有阻止。
他帶著其他隊員,不緊不慢跟在兩個小姑娘後麵,朝廣場出口走去。
“呀!”
遠處傳來兩名小女孩,尖聲驚叫。
隨即,便沒有聲響。
兩個小女孩,站在玉石牌樓下方,呆立著一動不動,像新添了兩座石像。
“怎麼了?”
葉盛波老大不小了,還是玩心很重,謝成、趙傑、何躍衡也是性格張揚的人,他們聽見兩個小女孩的尖叫,明知不會有什麼危險,還是按捺不住心頭的好奇心。
幾個人對視一眼,見潘立陽大隊長並不阻止,拔腿便跑。
趙傑、何躍衡兩人,一麵跑還一麵念起了縱雲術的咒語,很快就在腳下多了一團雲氣,一溜煙就拖穎而出。
“哇!”
“好宏偉!怎麼會這麼巨大!”
兩個人跑到洛嫣、蘇亦琴不遠處,忽然齊聲叫了起來,手舞足蹈,鴰噪個不停。引得後麵的鞋城等人,更是心癢,腳下生風,跑得更快了。
潘立陽大隊長笑看著張琅、秦彥鈞等人:“你們怎麼不跑去看看?”
“急什麼,該看到的時候,就看到了。”墨名的語氣還是那麼平淡。他的平淡,又和蔣容上校的淡然,有所不同。
蔣容的淡然,是一種久經百戰,看破生死的淡然,是後天環境所造就。
趣。而墨名,則有些從骨子裏透lou出來的冷淡。在修行,及其相關人和事,他有一種狂熱。除此之外,其他的東西,都不太能提起他的興
潘立陽大隊長看看秦彥均。
秦彥均沉穩道:“再什麼奇跡,它都在那裏幾千幾萬年了,又跑不了,早一點晚一點,總會看到的,何必心急。”
潘立陽大隊長認可地點點頭。
張琅不等他,把視線移到自己身上,就驚訝指著遠方牌樓,說道:“牌樓上,好像刻得有字,是那種古老的象形文字。”
潘立陽大隊長對他轉移話題的動作,微微一笑。
高澤認真打量了張琅一眼,沒有說話。徐薇中校則是抿嘴一笑,也望向遠處廣場出口的玉石牌樓。
“你們知道,上麵刻的是什麼?”潘立陽大隊長咳嗽了一聲,問道。
“是什麼?”張琅好奇道。
秦彥均、墨名沉默,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