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救命(3 / 3)

但高澤也有他的優勢。

他是一名修行者,有幾十年修行的深厚功底,就是憑著幾十年修行的法力,在支撐著他,雖然受著如此嚴重的傷,沒有馬上死去,還支撐到現在。

張琅猜測,高澤丹田放出的白光,應該是他修煉幾十年的法力。

用墨名的話來說,就是“丹氣”。

高澤用幾十年修為,強行抵抗死神,拖延至今。

他之所以會回光返照,是因為知道,丹田的法力快要消耗光了。“丹氣”一旦被耗光,也就意味著他生命的中止。

他心中的最後一絲清明,讓他從昏迷中醒來,把心中要交待的遺言,向潘立陽大隊長傾吐。

張琅所能做的,就是死馬當做活馬醫,趕在他“丹氣”耗光之前,把他的傷情穩定下來。然後努力幫助他幾條經脈恢複運轉。隻要經脈開始運轉,就有可能在“丹氣”的協助下,將黑氣,從正麵內髒驅逐,恢複正常生理機能。

從而把黑氣逼回到背部傷口位置,不讓它汙染其他完好的部位。

高澤丹田白光又閃了一次,可這道白光,被濃鬱的黑氣阻隔,根本就沒有傳遞到背後,就被黑氣所消融。

張琅一咬牙,連點高澤頸部、肩部背後的穴位。

至於所有的經脈,都被胸腹黑氣阻隔,和丹田線路被斷絕,隻能形成局部小循環的情況,他理也不理。

最壞情況,也不過是死罷了!

高澤也明白過來,張琅是在努力救助他,他立刻停止了掙紮,任由張琅動作。

當張琅點遍他經部、肩部穴位,法力在他穴位滲透開來,順著經脈運轉,他忽然大喘了一口氣,驚訝道:“我覺得胸口,好像輕鬆了許多。”

旁邊的所有人,都喜得想要叫出聲來,卻被潘立陽大隊長一作勢,趕緊捂住嘴。

每一個人,都大氣也不敢喘一下,緊張地關注著。後麵的人,雖然明知看不到,還是盯著前麵人的後背,似乎能從中,看出些什麼。

坑洞內的氣氛,依然緊張無比,但比之前,少了一分情緒,又多了一分情緒。

少掉的,是絕望。

多出來的那種情緒,則被叫做——希望!

“節約體力,不要多說話!”張琅低聲說道。

高澤雖然喘氣輕鬆了一點,但他的情況一點也不樂觀。

甚至可以說,他依然還是在一步步,邁向死亡!

高澤呼吸鬆快,是因為自己用法力,暫時連接了他頸部、肩部的經脈循環。這個循環將黑氣蔓延,抵擋在外,從而讓他從表麵,恢複了正常的生理機能。

可這隻是暫時現象。

由於經脈隻在頸、肩形成了局部小循環,失去和丹田的大循環連

接。雖然情況好像沒有那麼糟了,但丹田,依然在持續消耗“丹氣”,一頻一閃,發送丹氣,以試圖連接經脈運轉。

必須要讓經脈運轉,恢複起來!

張琅緊張地思考了一會兒,再次來到高澤正麵。

任、督二脈,貫通全身十二大正經,是人體陰陽運行根本。

高澤背上傷口,將督脈運行線路破壞,為今之計,隻有想辦法,從正麵首先連接任脈,讓頭、手經脈運行,先有一個回流的通道。

“幫我把他繃帶解開,我要點他正麵任脈的穴位。繃帶隔著不行,一定要快,時間不多了。”他麵無表情地凝視著高澤正麵的情況,對身旁說道。

“好!我來!”

潘立陽大隊長毫不推拖,立即輕手輕腳,快速地將高澤上身的繃帶解開。

繃帶已經和傷口粘連在一起,潘立陽大隊長情急之下,以指作刀,從上到下,一口氣將正麵繃帶劃斷,卻絲毫沒有傷及高澤表麵肌膚。

張琅腦子裏隻有高澤身體的病氣表征,其他一概視而不見。他運起觀氣術,看見高澤正麵任脈,頭頸從天突到承泣,四個穴位運行雖然微弱,但還正常。小腹從氣海以下,因為在丹田附近,也保持著正常的運轉。

但從天突到氣海,十五個穴位則黑氣纏繞,全部被斷絕。

陰陽都被斷絕,氣血不行,哪裏還有生機可言!

張琅做好準備,在丹田閃光之前,迅速連續點遍高澤正麵,任脈十五個穴位。法力注入學位,如石沉大海,瞬間就被消融。

他不管不顧,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連續反複點這十五個穴位。

法力在被消融的同時,凝塞在穴位中的黑氣,也暗淡一分。

就看是凝塞穴位的黑氣首先被衝散,還是高澤用來吊命的“丹氣”先耗光。兩種結果,即意味著生,或者死!

法力被持續注入,張琅體內的法力也在迅速消耗。

如果不是他自己已經疏通了十二正經中的十條,體內法力儲備超過當初十倍以上。照當初給葉盛波療傷時的修為來說,他此時已經法力枯竭了。

也正因為這樣,他才能維持瘋狂地法力消耗,一遍又一遍,連續點遍這十五穴,眼看著穴道中的黑氣,一點點被衝散,變成灰色。

又從灰色,變成淺灰色。

並最終,煥發出白色的光芒!

穴位一通,經脈迅速恢複正常運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天突穴,一直連通到氣海穴。

頭部被隔絕開來的經脈,一下找到了宣泄口,順著任脈線路,洶湧向單田流來。

丹田已經變得非常暗淡的光芒,驟然一亮。

也許是瀕臨死亡,絕境中的生命力爆發,這股回歸的能量衝擊,極其強烈,強烈到高澤的身體,都為之一震。

“噗!”

一口腥臭無比的黑血,從他口中噴出。

隨著這口黑血,被噴出體外,高澤驚喜地大叫起來:“怎麼回事,我在噴出這口血之後,覺得胸肺之間,一下輕鬆了許多,似乎整個人都徹底好了!”

所有的人,都驚喜交加地望著張琅。

張琅一直板著的麵孔,這時才緩和下來。

他望著潘立陽大隊長探尋的目光,搖搖頭:“我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我隻是幫他把淤塞的穴位疏通了,讓他的上身經脈,可以循著任脈往返丹田,形成正常的經脈運行。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那他,還會不會死?”潘立陽大隊長顫抖著聲音問道。

高澤也是緊張地盯著他,仿佛張琅,就是決定他生死的判官一般。

戰士不畏生死,但能夠活著,誰願意死去?

坑洞裏靜悄悄的,一點聲音都聽不到,連呼吸的聲音,都全部消失了,好像這裏沒有一個人一樣。

所有的人,都豎起了耳朵,聽張琅的回答。

張琅望著所有人滿懷期待的表情,又回頭端詳高澤半天,才不太肯定地遲疑道:“我……不知道,不是很清楚。他的傷肯定還沒好,這是無疑的。要治好他的傷,還需要長時間的治療。

但是,他的任脈,看情況,也確實承擔起了連接上身經脈的重任,照目前看來,沒有不好的變化。

他的‘丹氣’消耗,似乎也停了下來,到現在為止,沒有再繼續燃燒的樣子。

也許,大概,他暫時,不會死了吧……”

“太好了!”

潘立陽大隊長欣喜若狂,大吼一聲,聲音在坑洞裏不停地回響:“阿澤,阿澤你聽著,你不會死了!你,不會死了!”

他在說這話的時候,睫毛上還掛著一滴淚水,不知道是剛才沒擦幹淨的,還是剛剛因為激動,而流出來的喜悅之淚。

整個坑洞裏,都反複回蕩著他的這句話。

“你,不會死了!”

寂靜的坑洞,刹那間歡聲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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