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饑餓港
1834年5月31日,我們又一次到了麥哲倫海峽的東口,海峽的兩岸都是平原。6月1日,我們的船隻停泊在饑餓港。現在已經是冬天了,萬物蕭條,山上的樹木上還能隱約看見白雪。
在船隻到達港口之前,我們發現兩個人一直沿著海岸飛奔,他們在向我們的船隻呼喊招手,好像是在向我們求救。我們派出小船將他們接了過來。原來,這兩個人都是捕海豹船上的水手。他們原本和巴塔哥尼亞土著人生活在一起,因為受到壓迫和冷落,他們逃了出來,幸好碰上了我們的船隻。這真是兩個十足的可憐蟲,他們靠吃野果和貝類勉強活了下來,衣服破爛不堪,幾乎是赤裸著全身。近段時間以來,經常有雨雪冰雹,他們居然沒有生病,也算是個奇跡。
在饑餓島停留期間,我們受到了火地島印第安部落的襲擊。
第一次,印第安人離我們很遠的時候,我們的大炮就開火了,炮彈落在水裏,激起了巨大的水花。我通過望遠鏡發現,那些愚昧的人居然從地上撿起石頭,向我們的船隻猛扔,但他們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將石塊扔到1英裏之外,這確實讓人發笑。我們派遣一條小船行駛得離他們近些,然後用毛瑟槍向他們開火,印第安人用樹木當做掩體,不停地向我們發射弓箭,可是箭在離船很遠的地方就落到了水裏。我們在船上哈哈大笑。為了發泄心中的怨氣,這些印第安人惱火地摘下身上的披肩狂舞。最終,我們的槍彈將他們驅趕跑了。
還有一次,印第安人來找麻煩,我們向他們發射了一顆火箭彈。火箭彈擊穿了他們的屋頂,那些無知的人趕忙舉起手裏的盾牌來抵擋,結果可想而知了。
金雞納樹和菌類
在饑餓港停留時,我們去攀登了高達2600英尺的塔恩山。山上樹林茂密,這些樹木和歐洲高山上的非常相似。這裏的地質條件很適合樹木生長,我曾經測量過一棵金雞納樹,它的樹圍超過了4英尺。船長說,他見過一棵樹,根部直徑達17英尺。
還有一種菌類也很值得一提,它是印第安人的重要食物。這種菌類通常生長在山毛櫸樹上,在沒有成熟之前很細嫩,肉乎乎的很有彈性;一旦成熟,就變得堅硬起來,原來光滑的表麵也凹凸不平,好像是一個幹癟的蜂窩。印第安部落的女人和孩子大量收集這東西,他們不經過烹煮就直接生吃這種帶有甜味的菌類。
匱乏的動物
我們所到的地區氣候惡劣,島嶼上動物也很少。絕大多數動物都生活在火地島上較為幹燥的東部地區,麥哲倫海峽以南的地區從沒有見過鹿的蹤跡。哺乳動物隻有鯨、海豹、蝙蝠、禾鼠等不多的品種。
在昏暗的森林裏,隻有很少的一些鳥類。你偶然會聽到食蟲鳥的哀鳴聲,有時候還能聽到啄木鳥響亮而奇怪的叫聲。這種啄木鳥名叫黑羽啄木鳥,它們頭上有一個非常醒目的鮮紅色肉冠。還有一種旋木雀,它們的舉動非常奇特,常生活在陰暗潮濕的深穀裏,如果有人走進林子,這種鳥就會像間諜一樣偷偷地跟蹤你,偶爾還發出幾聲“唧唧喳喳”的刺耳叫聲。
我在火地島上從來沒有見到過爬行動物,甲殼蟲也很少。有時候我幾乎不能相信自己,在如此大的地區,植被也算豐富,為什麼昆蟲會這麼少呢?蒼蠅、蝴蝶、蜜蜂這些人們無論在那裏都習以為常的小東西,在這裏卻難得一見。在淡水池塘裏,水生昆蟲很少,也沒有淡水貝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