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決戰密列奧塞法隆(1 / 3)

帝國大軍很快起寨拔營,繼續前行。但和往日精神抖擻對勝利充滿信心的氣勢迥異,軍隊裏充滿了因大量人員由於痢疾而死亡的悲哀氣氛。皇帝實際上與所有人一樣悲傷,甚至更加痛苦。但他必須鼓舞士氣,依然顯出勝利就在眼前的信心,並讓大家相信進入科尼亞後所有的一切都會得到。

曼努埃爾在行軍途中警惕地環視四周,緊張而仔細觀察著大軍進入這片危險的區域。此地確實是個很適合輕型遊牧騎兵突襲的地形,沒有過多樹木遮擋,而又綿延起伏。

皇帝慶幸這次痢疾並沒有影響他最得力的軍隊:鐵甲聖騎兵、北歐衛隊與約翰的貴族騎兵部隊,他們由於在營地中心地帶離村莊稍遠沒有使用那裏的食物與飲水。他將這些可以依賴的戰士布置在整個大軍的後方,一旦遭到突然襲擊,這些精銳可以穩住陣腳,防止不利情況擴大。

作為帝國大軍的斥候,阿爾維斯與他的輕騎兵基本翻越了這片土地的每一座山坡。所有戰馬與騎手都大汗淋漓。而阿爾維斯所焦慮的還不止這些——他的軍隊受到痢疾的影響損失很大,現在很多人需要藥品與清潔的水源。而隻有加快速度才能讓這些人得救。

“這裏是哪兒?”阿爾維斯登上一座小山坡,指著一座磚石結構的堡壘問另一名輕騎兵。

“這裏叫密列塞奧法隆,是一個突厥人廢棄的要塞。”

“廢棄的?”阿爾維斯問,“有敵人的蹤跡麼?”

“沒有,看起來已經很久沒有被使用了。”

“如果突厥人連這座堡壘都放棄的話,”阿爾維斯判斷,“那敵軍就沒留下什麼軍隊了。”

“大軍的行進速度取決於我們的偵查速度,”一名騎兵提議,“如果我們快點,就能讓弟兄們早點進入科尼亞城!”

阿爾維斯仔細地搜查了密列奧塞法隆要塞四周,“什麼都沒有,”他自言自語道,“讓大夥兒加快速度!”他的提議被騎兵們所響應,阿爾維斯一夾馬肚,催促坐騎向東繼續前進,“給山下發信號,沒有任何情況!”

輕騎兵們繼續向東前行,要塞周圍的草叢中突然睜開一雙灰色的眼睛。

兩名速度最快的拜占庭輕騎兵身背軍旗,已經越過了兩個山頭,這片林地的灌木比前幾個山坡都要高大,樹林的牽絆與高度的疲勞的身軀讓他們逐漸停下坐騎的腳步,從披風掩蓋的輕鱗甲下掏出水壺。這裏還是一如既往,什麼都沒有。可以向阿爾維斯報告了,再向前就是科尼亞盆地的邊緣,突厥軍隊一定全撤進了科尼亞要塞,這樣會對帝國軍隊有利。

林地間突然飄出一團高速移動的綠色幻影。幻影的頂端則是閃著寒光的一柄短劍。

拜占庭輕騎兵的手指甚至都來不及觸及腰間的劍鞘,胸部鱗甲就被完全紮穿,他在臨終前都沒弄清楚對方怎麼會也騎在他的馬鞍前方,一隻手還緊握著致命的短劍在他的心髒處致命的攪動。

另一名輕騎兵拔出了長劍,但這些動作,在這些迅捷的幽靈眼裏,太慢了,實在太慢了。又一團帶著彎刀的綠色幻影降臨在他的馬鞍後方。

輕騎兵頸動脈噴灑出的鮮血染紅了幽靈們的綠色長袍。

使用彎刀的幽靈用靴子緊緊踩住瀕死者的嘴,以免他發出最後的呼救聲,因為其他巡哨的輕騎兵就在不遠的山間。這時,第一個使用短劍的綠袍者走了過來,即使長袍也不能掩飾她健美修長的身軀,女人隨意望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屍體,又遠遠望著另一個山頭的輕騎兵。這是一名土庫曼騎兵,屬於拜占庭軍隊中烏古魯的雇傭輕騎兵,與阿爾維斯的輕騎兵一樣,也負責哨探任務。

要把他也一起幹掉嗎?使用彎刀的幽靈打著手勢請示道。

“不,留下他,”女性幽靈低聲問道,“你一直在觀察拜占庭人,你會他們的旗語麼?”

“隻要是他們使用過的。”彎刀持有者自信地說。

“快速穿上羅馬輕騎兵的衣服,”女人命令,“給他們發信號:一切正常。”

帝國大軍沿山腳下的大路穿越密列塞奧法隆要塞,其實很多將領與士兵均擔心這座險要的要塞駐紮有突厥人的軍隊,但隨著廢棄要塞被拋至身後,緊張的神經逐漸緩和下來。

但相對於其他人,曼努埃爾的心髒卻漸漸開始越跳越快,因為在視線中,他的大軍由於地形越來越狹窄而行軍成了一條長線——他已經無法看清前列士兵的身影,對於他這樣一個打了一輩子仗的老兵來說,這是個非常可怕的破綻,他幾乎要命令大軍停止前進,隻是輕騎兵與雇傭弓騎兵部隊不停地發送著安全的旗號,而正在染病士兵的哀號聲也敦促他繼續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