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曼西姆斯一直保持著與普通士兵一樣睡行軍鋪的習慣,但今夜一直心神不寧,無法入睡。當聽到北歐衛隊號角聲起,彈簧似的從營房床鋪上一躍而起,親自帶著一隊重步兵與弓箭手順著號角聲趕去。並傳令外圍的騎兵射手,從營地外圍包圍入侵者。
他帶人衝到了大營西側,遠遠望看見了哨塔邊被圍攻的艾裏克。
重步兵們立刻揮舞著彎劍衝了上去,弓箭手立即也彎弓搭箭。
塔莉亞之所以敢圍攻艾裏克,因為她很清楚這裏已經是拜占庭大軍營地的最外圍,她也明白拜占庭的大隊人馬即將趕到,圍攻的同時也密切著注意著四周的動靜,任務已經完成,她不能為了殺死艾裏克而再損失人手。
在拜占庭步弓手的箭雨下即使哈薩辛也無法生存,但弓箭手們的射擊準備需要時間。
她立即向空中拋出黑色煙霧,十名手下立即向大營外高速疾奔,並開始吹響口哨,密集箭雨隻是“嗖”“嗖”地釘在了他們的身後。在越過一個小高地後,刺客們紛紛從高處躍下,十一件墨綠色的披風隨風飄舞。他們準確地躍上聽從刺客們口哨聲高速趕來的十一匹駿馬。包括三個受傷的哈薩辛,刺客們全都在疾駛的馬蹄聲中消逝的無蹤無影,弓箭手們的長弓也鞭長莫及,就連前來包抄的騎射手也慢了一步。
小曼西姆斯無奈地望著遠方隻損失了一個人的哈薩辛突擊隊安然地轉入努爾丁大軍營地,轉身看了看可憐的艾裏克,他的左臉上有一條彎刀砍出的深深傷痕,身體也被刺傷兩處但幸好沒有被重創,巨人滿臉是血,但他根本不在乎,隻是像做了噩夢一樣悲傷地望著四周的地麵,他的十一名好兄弟,曾經天下無敵的北歐衛隊,拜占庭最精銳的重步兵,橫七豎八地就慘死在他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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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亞斯數天仿佛一隻籠中困獸心神不寧,麵對如此龐大的計劃,被動的等待幾乎要讓他發瘋,與小亞細亞半島上激烈的烽火相比,君士坦丁堡達夫納聖宮卻得可怕沉寂,這讓他甚至有了與世隔絕的感覺。
他的公開身份隻是個侍者,被宮廷裏的達官貴人們呼來喝去,今天衛士又傳喚他去見一個貴族,他不知道這個人今天想幹什麼,隻知道那一定非常無聊。
衛士讓他靜候在達夫納宮東南部的擁有一個精致院子的暖房前就進去通報,他但過了良久都不見衛士出來。
迪亞斯警覺地望了一眼四周,身形立刻擺脫了拘謹的侍者形象,全身的骨骼都仿佛靈活起來,他像貓一樣慢慢地向裏走,當他發現仍無人注意他,就加快了腳步。
迪亞斯走近暖房,望著暖房上晶瑩的彩繪玻璃,奇怪院子裏為什麼沒有其他任何仆人,這讓他感到奇怪,當他湊進暖房,隔著玻璃他注意到精致的雕花象牙和銀製家具裝飾著各個房間,這華美的屋子看起來並不常有人居住,這時,他注意到暖房內室中有些異樣的聲音。
迪亞斯環顧了一眼周圍,貓著腰輕輕地繞向暖房的另一麵,這樣能聽的更仔細點。
深度瘋狂與興奮的女性喘息聲傳進了他的耳朵,“我的寶貝兒,再用力,再用力!對……就是這樣,你真是知道怎麼讓我滿意。”
“在皇帝不在宮中的時候,隻有我能讓陛下滿意……”這是宮廷大總管尼西塔斯喘息的聲音。
可宮廷總管剛才的稱呼是陛下!一滴汗水從迪亞斯的額頭上冒了出來,他慢慢地向後退著步,準備遠離暖房回到他應該等待的地方。
“別提他的名字!他的力氣全用在諾夫哥羅德那個該死的蕩婦身上了……”皇後喘息地聲音漸漸遠去。
“你在這裏幹什麼?”一個虎視眈眈手持長劍的衛士突然出現在迪亞斯麵前幾乎把他嚇得靈魂出竅,這裏沒有仆人根本就是個圈套,或者他們發現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也許尼西塔斯與皇後會把自己滅口!迪亞斯忐忑不安的想著,一邊飛快地思考著應對措施。
但衛士隻是上下打量了他一會,“我說過了在原地等待,總管需要的時候我會陪你進去的。”
迪亞斯低眉順眼地站在更衣完畢道貌岸然的尼西塔斯麵前,等待著他的指示,無非就是收拾他與皇後剛才的戰場。從他這個角度,甚至能看見白紗遮麵的皇後匆匆離開,看起來,尼西塔斯絲毫不介意他知曉這件事情。
尼西塔斯上下打量了迪亞斯好一陣子,最終長吸一口氣,“我就是‘季風’。”
迪亞斯隻是眼睛轉了轉,就像是沒聽見尼西塔斯在說什麼,表情勝過了最專業的演員,“對不起,大人?”
宮廷總管微微頜首,“你確實足夠警覺,迪亞斯,現在可以收起你的偽裝了,這裏隻有我與你兩個人。”
迪亞斯茫然地望著尼西塔斯的眼睛,“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如果您需要立即打掃房間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