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舌戰(1 / 3)

曼努埃爾走向市政廳中間,以便讓所有人能看到自己,他張開雙臂,舉起權杖,“向大家致意,首先感謝召開這次會議的博希蒙德公爵,還有喬瑟琳伯爵,”他望了一眼公國中他的支持者,“以及尊貴的吉奧伯爵、羅傑伯爵與伯爾納鐸主教,對不起,我隻好這麼稱呼您了,雖然我知道您同時擁有將軍與主教兩個令人仰慕的尊貴頭銜。

“當然也包括從騎士堡趕來的兩位騎士團尊貴的騎士,”曼努埃爾望著安德魯瓦與朱利奧,今天他們坐得近多了,“盡管我還不熟悉他們,但公國與騎士團的英才彙聚一堂,讓我深感榮幸,這也說明,大家對迫在眉睫的危險非常重視,對異教徒給我們造成的威脅也同樣深感不安。”

博希蒙德不由得看了一眼吉奧和羅傑。

“突厥大軍正進攻拜占庭帝國的尼西亞省首府,”吉奧伯爵微笑著攤開手,“陛下的不安我們可以理解,特別是帝國軍隊小小的……嗯,失誤之後,我不太清楚,也許拜占庭軍隊在密列塞奧法隆會戰沒有遭到太大損失?有的傳聞說是全軍覆沒當然我從來就不相信,我們的消息不太靈通,我是想了解實情以便力所能及給陛下以幫助。”

“感謝伯爵的好意,實際是,”皇帝停頓了一下,“損失二萬三千人,大部分是帝國的重裝步兵,”曼努埃爾感謝地望著的吉奧伯爵,表情淡然平靜,就仿佛這個人的軍隊沒有正在趁火打劫進攻拜占庭帝國的阿達納城,仿佛帝國重建八十年的國防軍沒有遭到慘重損失,仿佛損失的不是三代勵精圖治君王的心血,仿佛自己也沒有因此在君士坦丁堡民變上被刺,“全軍覆沒確實是謠言,大部分弓箭手與一部分重裝步兵與將軍都成功撤離。”

“二萬三千人,真是太殘酷了。”吉奧伯爵露出真摯的同情,同時強調著這個數字。

他的話立即在人群中產生了騷動,吉奧滿意地看到許多努爾丁的反對者現在都疑慮重重。

“君士坦丁堡還因此發生了些騷亂,在騷亂中似乎陛下還受了些傷。”人群中躁動的聲音更大了,吉奧繼續關切地望著皇帝說道,他期待著曼努埃爾精神崩潰的那一刻。

曼努埃爾沒有立即回答,他不經意地轉身看了一眼身後的澤諾斯大主教,“大家都是知道我除了主教之外還是個外科醫生,”澤諾斯上前說道,“第二次十字軍東征時我在君士坦丁堡還醫好了德意誌國王康拉德三世的頑疾,我以醫生的身份證明皇帝陛下的健康完全沒有受到影響。

“騷亂時首都擁有大量的軍隊,但陛下沒有用他們來平息騷亂,”澤諾斯大主教繼續說,“陛下熱愛自己的人民,更願意用口與筆來平息誤解,事實上誤解已經消除,現在首都已經同仇敵愾,人民保衛疆土的意願現在非常堅定。”

“我很相信這一點,但人民保衛疆土的意願是否能夠抵擋努爾丁的大軍呢?”吉奧伯爵裝作沉痛,“帝國軍隊已經退守尼西亞,形勢相當不妙啊,陛下計劃用什麼力量來挽回二萬大軍損失呢?”

“您的問題提的很好,”曼努埃爾向前走了一步,澤諾斯主教退到了皇帝身後,“拜占庭大軍在密列塞奧法隆遭到慘重失敗,”曼努埃爾做了一個無可奈何的手勢,“先是嚴重的痢疾,之後戰地偵查也出現了嚴重問題,嗯,誰知道我的騎兵將軍阿爾維斯會這樣對待我的信任?當然我自己要負最主要的責任。”

“但東帝國從來就不會輕易屈服,六百年前,波斯薩珊帝國入侵我們,最終希拉克略大帝的反擊一直打到了他們的首都泰西豐,五百年前,阿拉伯帝國入侵我們,最終利奧大帝讓他們十五萬大軍在君士坦丁堡城下全軍覆沒。三百年前,叛亂讓異教徒軍隊重新窺伺帝國,巴西爾大帝的鐵騎讓東西方向所有敵人聞風而逃,八十年前,我的祖父麵臨帝國被四麵敵人圍攻即將毀滅的危機,仍最終力挽狂瀾。”

“但如果再有一次密列塞奧法隆的失敗,我是說也許。”吉奧伯爵微笑地望著曼努埃爾,“陛下打算怎麼辦?”

“你說的永遠不會發生,”曼努埃爾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運氣不會總是眷顧異教徒,特拉柏森城堡就是個好例子,在僅僅丟失二個月後,他們又在帝國軍隊的努力下回到了帝國的懷抱,而這隻是帝國軍隊反擊的序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