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法不能太拘泥於華麗的招式,”一個低沉的聲音說,在薩亞斯一陣雙刀亂舞之後還是被雷拉格抓住了破綻,盾牌隔開亞美尼亞人左手的彎刀後,冰川之刃幾乎已經架在了薩亞斯的脖子上,“特別是在麵對危險的敵人之際。”雷拉格又補充道。
薩亞斯滿不在乎地哈哈一笑,“不會所有敵人都像你這般危險。”
雷拉格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年輕人對死亡的藐視讓他有些擔心,但也許這就是優秀的騎兵前線指揮官該具備的性格,“交換,劍術換馬術。”雷拉格衝薩亞斯頑皮地一笑,“你要教會我騎你們暴烈的亞美尼亞戰馬為止。”
薩亞斯一聲口哨,他黑色的亞美尼亞良駒就飛奔而來,雷拉格背起雙手劍翻身上馬,沒一會就被馬匹從背上掀了下來,馬兒的表情中甚至還有得意的神色,惹得薩亞斯哈哈大笑。
“你得在三天之內教會我,”雷拉格坐在地上揉著屁股,“我們這一大票步兵很快就得像你一樣騎馬遠行!”
奧多萬遠遠地望著這一幕滿心欣慰,從凱納斯死後,薩亞斯已經很久沒這麼高興過了,老人很高興除了自己又有人關心薩亞斯。
一艘小心緊貼海岸航行的德羅蒙快船接近了特拉柏森城堡,桅杆上的雙頭鷹旗幟清晰可見,而這樣噸位的快船一般都是用來送信。
雷拉格見狀也返回了城堡。
奧多萬望著信使在接受完士兵的盤問後走進城堡,從他的輕快步伐來看,不應該是壞消息。
一陣禮貌的寒暄後雷拉格送走神色匆忙的信使,他轉身掃了一眼四周無人的特拉柏森議事廳,打開信使送來的烏木盒子,一枚巨大的紅寶石戒指閃耀其中。
雷拉格輕輕的把戒指戴在自己的右手大拇指上,他對戒指精美的工藝與名貴材質毫不關心,他注意的是戒指的意義,指環表麵清楚地雕刻著“北方軍團總司令官”。戒指一側的細絲線還掛著一小片絹帛,上麵有“最偉大的”字樣。
這是忠誠與智慧的代價。
雷拉格背起雙手,慢慢徘徊在大廳中,發出一陣令四周牆壁震撼的哈哈大笑。
笑聲忽地嘎然而止,雷拉格警覺地回頭,“誰在門外?”
索菲婭出現在議事廳大門,“我剛到,”她輕輕地說,以打破雷拉格的尷尬,說完又報以一個微笑,“你得給你衛兵新命令,因為我總是不由通報就見你,也許這會威脅你的安全。”
“你永遠不用向我通報什麼,”雷拉格也笑道,“反正你總是給我帶來危險。”
“或者是榮耀,”索菲婭望了一眼大桌上的烏木盒子,“特拉柏森外海出現了一支艦隊,你最好去看一下。”
“是和我們一樣的北歐長船,”斯塔姆站在城樓高處望向海麵,微笑著斜著眼睛看了一眼剛趕到的雷拉格,“也許是哈格裏夫的好友來向你尋仇。”
“哈格裏夫根本就根本沒有朋友,丹麥國王瓦爾德瑪更不會因為一條已經死去的狗千裏迢迢開進黑海,”雷拉格望著海麵沒回頭,“就是尋仇也會先找你,北歐人最恨背約者。”
斯塔姆哼了一聲,不再理他。
“六十艘戰艦,”雷拉格仔細觀察著海麵,“二十艘大型戰艦,四十艘輕型,他們沒有旗幟,我看不出他們的勢力。”
“也許是海盜呢。”泰勒斯猜想。
“要派艦隊迎戰嗎?”薩亞斯問道,“我們擁有七十五艘戰艦。”
“不,”雷拉格擺擺手,“斯塔姆,派你的人上船操作戰艦,挑最機靈的一千人去,別讓海麵的上的人看見,薩亞斯,你去調動一千特拉柏森弓箭手,帶上油火上戰艦甲板等候,泰勒斯,你的人上甲板操作流動之火噴射器,我會帶北歐衛隊上船操作弩炮,城堡上不要升戰旗,讓他們以為我們毫無準備。”
雷拉格微微低下頭吻了一下拇指上的戒指,“又開始了。”他輕輕地自言自語。
敵艦開始有些遲疑,但隨後還是加速劃向特拉柏森港口,隱藏在甲板上俯下身體的雷拉格望著越來越近的船隻,下定決心等敵艦進入希臘火射程,隻要他一聲令下,弩炮與希臘火就會齊發,五十艘敵艦會瞬間成為齏粉。
雷拉格突然站起身,麵對敵艦,他甚至沒有抽出武器。
“可別讓他們看到你!”泰勒斯提醒雷拉格,他緊緊地讓肚子貼在甲板上才可以隱藏自己圓圓的身體。
“不,”雷拉格嘴角出現一絲笑容,他看見了對麵船首上站著的一個灰白色頭發梳成許多小辮的巨漢,“是朋友。”
背負著長柄戰斧的奧拉多姆轟地一聲跳上雷拉格的旗艦,與艾裏克可以媲美的巨大身軀甚至讓船身都動搖了了下,他一跳上戰艦,就給了雷拉格一個熱烈的熊抱。
“我的黑發美人!”奧拉多姆高興起來總這樣親熱地稱呼他,“我剛到黑海以北的科齊小鎮就聽說你的精彩戰鬥,用三千人幹掉了七千人!幹的漂亮!這不,我帶著海澤比的兄弟們都來和你一起幹,足有一千多人!”
雷拉格麵帶微笑地望著奧拉多姆身後那些分別已久,熱切地望著他的丹麥大漢,突然發現斯塔姆不知什麼時候就站在自己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