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魯瓦與聖墓守護者們一起走入騎士堡高大的城門,就仿佛他們像以往一樣出征歸來,他們中沒有一個人要求安德魯瓦必須在何時去見已經從意大利南部趕來的軍團長,他們願意讓前任指揮在自己認為合適的時間返回要塞總部,並接受製裁,他們願意把這個權力交給安德魯瓦。
“你是我們永遠的領袖。”一名聖墓守護者士兵在安德魯瓦走進要塞總部前對他說道。
“你的弟弟朱裏奧將被開除出騎士團,這是毋庸置疑的,因為他現在無法接受裁決,所以這個決定你首先有權力知道。”一名年過五十卻依然強壯的禿頂騎士嚴肅地望著安德魯瓦,他就是醫院騎士團負責東方戰爭事務的軍團長羅貝爾。
“朱裏奧隻是在文明與信條中選擇了前者而已。”安德魯瓦鼓足勇氣說。“恕我直言團長大人,朱裏奧也許不守清規戒律,甚至可以叫他叛徒,但如果想同時保護各種信仰的利益,選擇東羅馬帝國皇帝不一定是正確的選擇。卻是當下最好的選擇。”
羅貝爾略有不快地望了安德魯瓦一眼,驚奇聖墓守護者瀆神的言語,想反駁什麼但最終還是放棄了,“那麼你呢?”
“我動搖過,但最終還是選擇了後者,”安德魯瓦直視羅貝爾的雙眼,“不過現在對於後者選擇的權力並不在我,在於您的判決。”
“對於你,我很痛心自己的決定,這個決定真的很具諷刺意味,”羅貝爾歎了一口氣,“你每一個行為都符合最優秀騎士的準則,可我卻竟然不得不把你開除出隊伍。”
“除了一條,不應該愛上一個穆斯林,但我一直認為這是一條錯誤的準則,”安德魯瓦平靜地說道,“這條準則和騎士必須保護聖地人民的準則矛盾,聖地的人民包括穆斯林,可又不允許愛,不愛怎麼會有保衛的願望呢?”
“我和你想的一樣,”羅貝爾閃現出無奈的微笑,“但規則不是你製定,也不是我製定,甚至不是大團長製定的。”
“我需要為單多羅與皮格迪償命麼?”安德魯瓦問。
羅貝爾輕輕地搖搖頭。
“那我應該被關進監獄?”安德魯瓦試探道。
“你的長官還沒有迂腐到這個地步。”羅貝爾微笑著說,他的話中包含著微微的責備。
“給你的懲罰非常嚴厲,”羅貝爾嚴肅地說,“開除你在騎士團中的一切職務,回到你在騎士堡南部的五十公頃地產上,你現在是老百姓了。”
“我在騎士堡南部一公頃地產都沒有,”安德魯瓦疑惑地說。
“就在剛才有了。我送的。”羅貝爾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望著安德魯瓦,就像看著自己的兒子,“和你的穆斯林朋友一起去吧,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我還會經常去看你。”
“那麼說,你自由了?”騎士堡南部的小樹林裏,奈菲爾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太好了,我每天都向安拉祈禱,看來他聽見了我的聲音。”
“是的,我現在是個有五十公頃土地的地主。”安德魯瓦說道。但奈菲爾談到安拉還是讓他感覺不太自然。
“我們就永遠住在那裏好了。”奈菲爾幸福地挽著安德魯瓦的手臂,“遠離爭鬥與廝殺。”
“沒這麼容易,”一句冰冷的女聲打斷了奈菲爾的話,“除非你把奈菲爾交給我。”
身穿黑色皮甲,墨綠色鬥篷的塔莉亞手持鋒利的眼鏡蛇短劍從夜幕中遁出,身旁還有十來個手持彎刀與長劍的幫手,安德魯瓦注意到樹上還隱藏著兩個弓箭手。
“我不會把奈菲爾交給任何人。”塔盾轉瞬間就從安德魯瓦背部轉移到了左手,長劍持在右手,聖墓守護者迅速擺開了架勢,“我從騎士團退出不代表我會忘記怎麼教訓敵人。”
這句話讓塔莉亞微微頓了一下,但她仍繼續威脅道,“你寡不敵眾,我發誓我不會傷害奈菲爾,如果你堅持對抗,這裏就會是你的死亡之地。”
“你發的誓我毫不關心也不相信,”安德魯瓦堅決的說道,“如果你們敢上前一步,我保證我會挖一個能葬你們所有人的大坑。”
打手們握緊了刀柄。
塔莉亞徘徊在安德魯瓦的麵前,評估著殺戮的成功率,她不會貿然動手,雖然他隻有一個人,她可知道麵對的可是騎士團武力最強悍的騎士,當然還有更重要的原因。她歎了口氣,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麻布製作的紅色小馬,扔在安德魯瓦麵前,“你可以讓奈菲爾看看這個。”
安德魯瓦狐疑地望了塔莉亞與他的手下人一眼,依舊保持著防禦的姿態,但奈菲爾望著紅色小馬瞳孔卻閃爍光芒,“父親給我們的禮物?”奈菲爾望著女哈薩辛的臉,“天哪!姐姐?”
“現在,”塔莉亞冷笑一聲望著安德魯瓦,“我帶走奈菲爾的理由充分了?”
“要奈菲爾說行才可以。”聖墓守護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