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沉的烏雲遮蔽了灰蒙蒙的太陽,小雨點淋濕了士兵們曾經閃閃發亮的盔甲,東羅馬帝國大軍從曼德爾河穀上遊向急速向東方轉進,數萬戰靴與馬蹄越過成片的地中海柏樹林,已經接近了西萊恩要塞。約翰維塔斯的五百披掛三層重鎧的鐵甲聖騎兵緊跟在小曼西姆斯的坐騎背後,他怎麼也不會忘記艾裏克拽著他參加的最後一次軍事會議,現在重騎兵統帥對自己曾經的行為充滿了悔意。
“這種行為本應立即就地正法。”約翰維塔斯自言自語道,他感激地望了小曼西姆斯的背影一眼,“這個人情我一定要報答他。”
小曼西姆斯不斷催促大軍的行進速度,河穀上遊樹木蔥鬱的小路相對於努爾丁返回的大路並不好走,但路程更近。他有把握搶先在努爾丁之前趕到曼德爾河的大橋東部組織防禦,拜占庭軍隊休息了整一個月,而努爾丁的軍隊通過劫掠已經消耗了大量精力。
飛馳而來的邁克爾趕上了司令官,他的表情不像帶來好消息,“我打探到努爾丁的大軍突然加快了速度,現在距離西萊恩與萊莫切隻剩十裏了!”
“這不可能!劫掠後的突厥人不可能保持著這麼好的體力!”曼西姆斯吃驚地望著邁克爾。
“加快行軍速度,拖延時間者立即處決!”努爾丁的黑色坐騎已經加速小跑,無數林立的新月旗幟緊緊跟隨在後麵。
“拜占庭人突然從高地上消失,”努爾丁微笑著望了一眼身邊的穆斯塔法,“也許想趁我回師的時候伏擊我們,但我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
“我軍之前分批次劫掠,”穆斯塔法點點頭,“除了引誘拜占庭大軍出擊外,同時也得到輪換休息的機會!”
“沒錯,他們現在保存的體力該用上了!”努爾丁轉頭望著緊跟著他的大軍,“全速前進!我可不想拜占庭人搶在前麵於曼德爾河穀的大橋那裏截擊我!”
汗珠滲出曼西姆斯的前額,但他很快就恢複了鎮靜,東線司令官翻身下馬,“地圖,”他對背後的勤務官說,同時對著邁克爾淡淡地歎了口氣,“執行第二方案。”
“按現在敵軍的行軍速度我們不可能趕到橋的東麵截擊他,來不及渡河。”小曼西姆斯盯著地圖,“但我們可以在這裏,橋西麵兩裏左右北方那片高地動手。”
“那裏可以充分發揮我們方弓箭手的作用。”邁克爾肯定的說,“但是北方高地有一處地勢開闊,敵人的騎兵一旦發現這裏是突破口,一樣會照成很大威脅!”
“這裏不會是最理想的決戰地點,”小曼西姆斯聲音顫抖卻堅決地說,“卻是我們現在唯一可以選擇的決戰地點,你立刻回弓騎兵縱隊進行布置,搶先趕到大橋西麵,輕裝的步兵弓箭手會緊隨其後,我需要在西萊恩建立一條防禦陣線!重步兵們也將加速趕上!”
“是!司令官!”邁克爾正欲離去,突然想到了什麼,轉身望著小曼西姆斯。
“還有什麼事?”曼西姆斯問。
“我與約翰錯怪了你,”邁克爾結結巴巴地說,“我們按軍法應該被……”
“我不記得發生過什麼,”曼西姆斯飛快地打斷他,“我隻記得你們是我最勇敢的將軍。”總司令官給了邁克爾一個微笑,“快出發吧,祝我們大家好運。”
輕裝的步兵弓箭手們緊隨弓騎兵與重騎兵到達了西萊恩要塞附近的防線。重裝步兵們被拖在了後麵。這些步兵弓箭手在密列奧賽法隆戰役的弱點一直困擾著他們的指揮馬庫斯,這些來自黑海之濱和安納托利亞草原的獵人必須完全在其他步兵與騎兵的保護下才能發揮神箭手的作用。這點有時是致命的,就像現在共有三個步兵弓箭手縱隊卻需要四個縱隊的重步兵保護。
當敵人的優勢騎兵在馳騁衝鋒之際,重步兵自顧不暇,本身還需要為數有限的己方騎兵保護。
一個月的等待的時間沒有浪費,馬庫斯從三個步兵箭手縱隊中專門提拔出體力更出色,也擅長使用長劍作戰千餘特拉柏森人組成新的聯隊,把他們交給小曼西姆斯的副官訓練格鬥技能,讓這些曾經的遠程獵手也能像重裝步兵一樣勝任格鬥,必要時還能保護其他弓箭手。
尤其是現在重裝步兵還未能趕到之時。